陆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不停地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杨岳几次向袁今夏使眼色,阻止了她要说话的欲望。
陆绎细细回忆着整个过程,“撞船后,翟兰叶没有任何矜持,直接请他上船,这说明一早放出的消息她们已得到了,她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谈话中她暗示明示都给了,欲擒却不故纵,想来我的反应是打乱她计划的因素之一,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呢?”
陆绎稍微皱了下眉,“她不过是一个瘦马,处处自是要受养家牵制,可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她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钓个金龟婿,她手上的关节处布满了老茧,即便终日弹奏,也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她到底是谁呢?她背后之人又是谁呢?难道她和京城那边有联系?”
袁今夏百无聊赖,便溜达到旁边坐下,扭头看了陆绎一眼,“陆大人在想什么?看这神态,不像在思念佳人啊?”袁今夏嘻嘻一笑,转过头来,看着湖面,“撞船,上船,没有丝毫犹豫,弹琴,对话,有意试探,被拒绝后也丝毫没有尴尬的姿态,这个翟兰叶可真是不一般啊,长得好,说话柔柔弱弱的,又弹得一手好琴,这大概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吧?”想到这里不禁又扭头看了陆绎一眼。
“陆大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为何要说自己在京城已娶有一妻?这摆明了不给翟兰叶机会嘛,或者说陆大人在玩欲擒故纵?纳妾也不是不可能的嘛,或者养在府外。难道陆大人喜欢这口儿?”
回到驿馆,陆绎只留下了一句话,“换了衣服,去厅中等候,”
袁今夏耸了下肩,撇了撇嘴,看着陆绎的背影,小声说道,“大杨,你说他这是嫌弃我们的衣裳呢?还是丢了魂儿呢?”
杨岳瞪了袁今夏一眼,“别瞎说,抓紧换衣服,”
二人换好衣裳出来,便见岑福手里捧着一堆衣服正往驿馆外边走。
袁今夏眼尖,一眼认出来这正是陆绎刚刚在船上穿的衣服,便问道,“岑校尉,这是?”
“哦,大人说,将这身衣服扔了,我这就去给大人再准备一套相同的,你们二位是找我吗?”
“啊?”袁今夏瞪大眼睛,随即摆手道,“没,没事,我就是问问,问问,我们要去向大人回话,”说完转身拉着杨岳向厅中走去,嘴里却小声嘟囔着,“大杨,这陆大人真是败家,好好的衣裳扔了干嘛?”
杨岳倒不甚在意,随口说道,“许是刚刚溅上了水,亦或弄脏了呗,”
“洗洗不就得了?至于扔掉吗?”
“你管这么多干嘛,”
两人说着来到厅堂门口,见陆绎已端坐在正中。
“说说吧,都有什么发现?”
袁今夏故意试探到,“大人,您今天都和她待半天了,人家都在问大人婚否,说到了解,您知道的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呀?”说罢冲杨岳眨了眨眼。
杨岳急忙悄悄用胳膊碰了袁今夏一下,使了个眼色。
陆绎将两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又见袁今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便知道这个小丫头脑子里想什么了,便严肃道,“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向你汇报是吧?”
袁今夏见陆绎不接她的话,反而执意谈起了案情,便马上回道,“卑职不敢,线索不多,仅能看出翟兰叶颇为和善,待丫鬟也甚好,她的所住之处离码头很近,应该就靠在湖边,近日里,她曾冒雨偷偷出去过,还受了风寒,”
陆绎点了点头。
袁今夏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还有,恕卑职直言,翟兰叶多半是受人牵制,不得不对达官显贵曲意逢迎,其一,翟兰叶的鞋袜很干净,而她丫鬟的鞋上却有泥点,这就说明,她们上船前是乘坐的轿子,若是距离远的话,她们会选择乘坐马车,其二,翟兰叶的鞋帮上有五六道划痕,那明显就是她丫鬟在给她刮除泥点的时候粗心大意所致,像翟兰叶这种柔柔弱弱的姑娘,一定是在阴雨天出门才会沾染上,”
陆绎边听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示意袁今夏继续讲下去。
“不坐轿,不乘坐马车,所以是偷偷出去,其三,翟兰叶受了风寒,她的养家又不缺银子,可是偏要她带病游湖,”
杨岳接口道,“这娶她要花一万两银子,这就说明养家想要靠她捞银子,怎么能说养家不缺银子呢?”
袁今夏刚想解释,陆绎却接口道,“光这楼船上的摆设物件,就不止二千两银子,更别提她弹的琵琶,名匠定制,有市无价,”
袁今夏抿嘴一笑,心道,“原来陆大人观察得也如此仔细,”便又说道,“我听说她的养家是知府的小舅子,”
陆绎习惯性地用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心道,“养家也许只是一个幌子,这翟兰叶背后之人定是不简单,”陆绎在脑中快速将袁今夏观察到的和自己掌握的线索融合在一起,抬头问道,“周显已被捕的前一天是什么样的天气?”
袁今夏倒没在意这些,转头看向杨岳,杨岳迅速回忆了一下,回道,“大人,我记得卷宗上记载的是个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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