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和岑福坐在厅中喝茶。
岑寿风风火火跑进来,端起茶杯,一仰头,咕嘟咕嘟连着喝了两杯。
陆绎和岑福看看岑寿,又看了看岑寿放下的两个茶杯,皆是一脸嫌弃之色。
岑寿见状,说道,“两位兄长,你们不干活便也罢了,这嫌弃我也是如出一辙,我不就是喝了你们的茶吗?再倒上就是,”说完拎起茶壶将两个杯子倒满。
陆绎和岑福也不答话,两人同时伸手取了一个新的茶杯。
岑寿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冲着岑福道,“哥,你可是新郎官,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悠闲呢?”
岑福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陆绎喝了一口茶,笑道,“岑福,你是很闲,”
岑福噤了噤鼻子,陆绎先前已在书信中写明一切,忠伯都已准备妥了,现在最忙的大概是丐叔了。
岑寿开心地哈哈大笑,说道,“咱先别管闲不闲,我跟你们讲一讲丐叔带着媒婆去提亲时,那场面才好笑呢,”
“还是听我来讲吧,”一听声音便知道是陆家的夫人到了,“岑寿,你刚刚还是听我说的呢,你且再听一遍,我给你兄长们讲,”
陆绎站起来,将人搀着坐了下来,笑道,“偏就你是特殊的,日日东窜西蹦的,筠儿有没有提出抗议?”
袁今夏抚摸了下腹部,笑道,“没,筠儿乖着呢,再说我也没累着,就是动动嘴,再到处看看热闹,放心吧,”
陆绎将自己的杯子递到夫人手里,“喝口茶,慢慢说,”
袁今夏喝了几口茶,未张嘴便先笑了一阵。
“丐叔带着媒婆去时,娘亲和姨端坐在屋中,你们可不知道,娘那叫一个严肃哦,”袁今夏说着便坐得直直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将袁大娘模枋得竟有七八分像。
陆绎抿了嘴笑,岑福倒是欠了欠身,一副急切想听的样子。
“媒婆喜笑颜开的,那一张嘴啊真不是借的,夸我们岑福身高八尺,面如银玉,体魄健壮,勤劳能干,家道殷实,父母虽不在了,但兄嫂为人却是极好的,姑娘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
“媒婆话音刚落,丐叔便接了话说道,嗯,还算符合,”
“ 那媒婆便瞪了一眼丐叔,继续说道,’小伙子啊,老实着呢,听说平时见着姑娘都不正眼去瞧,成了亲后啊一准守着家,不会去外面做那寻花问柳之事,‘”
“丐叔便接嘴道,’那可说不准哦,‘”
“媒婆气得用胳膊肘连着撞了丐叔几次,拿眼睛使劲剜着丐叔,继续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岑福啊定会是个好丈夫,’”
“丐叔哼了一声,正要张嘴说话,姨便在一旁‘咳’了一声,丐叔一缩脖,便将话咽回去了,”
陆绎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岑寿也跟着笑,只有岑福噤了噤鼻子,说了句,“丐叔确定是去提亲的?”
袁今夏笑罢,接着学道,“娘本来是严肃着的,见丐叔一副拆台的样子,也忍不住了,笑着说,‘岑福这孩子啊,我是见过的,对他还是了解的,我相信他,我们家云儿也是品貌端庄,知书识礼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做得一手好绣工,’”
“娘还未说完,姨便在一旁小声提醒着娘,‘大姐,您这话应该是我们请的媒婆说的,您都给说出来了,让媒婆说什么,’”
“娘便笑了,偷摸跟姨说,‘你瞧瞧,一时高兴,就忘了不是?那现在怎么办?’”
袁今夏笑得肚子疼,揉了半天,才继续说道,“我们请的女方的那位媒婆在旁边都听见了,她倒也爽快,哈哈大笑着说,‘我们云儿姑娘啊,好处可不是这么一丁点儿,长得美,又善良,说话就跟小猫似的,温柔着呢,若那岑公子能娶到,可是他的福气呢,’”
岑福听到这里,脸微微红了下,脸上全是喜悦之色,心道,“夸得是,云儿的好处可不是只有这么些,”
袁今夏瞧着岑福的样子,看了看陆绎,向岑福努了努嘴。
陆绎侧眼看了,笑骂了句,“没出息,”
岑寿听着听着却笑不出来了,咕哝一句道,“原来要这样的,那……”
袁今夏听见,笑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要想丐叔说你的好话,你可要陪他喝好酒哦,”
岑寿叹了一声。
“送走媒婆后,我便钻出来,笑着问娘,‘怎的就沉不住气呢?说好的要矜持些,’”
“娘说,矜持什么?那两孩子我都了解,还怎么装得下去?再说,我们云儿有这样好的归宿,我这做娘的可是放心,再矜持些吓跑了岑福呢?”
“姨就开始埋怨丐叔,‘大姐说吓跑岑福倒不至于,倒是你,你这么一插科打浑的,将婚事搅乱了更有可能,’”
“丐叔却不以为意,说道,‘我不过是提个醒罢了,你别看岑福那小子平时道貌岸然,跟陆绎一个德性,谁能说得准以后会不会变呢?’”
“姨听罢有些气,便顺手拿了桌上的纸扇扔向丐叔,丐叔伸手接住了,竟然喃喃着说了句,‘我却不会的,一辈子都不会的,’说完眼睛便向姨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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