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回来的时候,陆绎与袁今夏正在书房,一个在看书,另一个也在看书,只不过一个手里拿着书眼睛却在人身上,另一个确实是在津津有味地看书。
岑福打了招呼,便向陆绎看了一眼。
陆绎瞧了一眼正看得起劲儿的陆夫人,便说道,“说吧,无妨,”
岑福便也不再避讳,说道,“大人,吴守绪被押解进京了,”
“哦?这么快?什么罪名?”
“贪污受贿逾十万两,被朝中大臣弹劾,据说是首辅徐大人暗中授意的,”
陆绎轻叹了一声,“自太祖开年便有规定,凡有官员贪污受贿,经查实,超六十两白银便是死罪,后虽屡禁不止,但鲜有因此被弹劾的,若论治理才能,吴守绪倒是有的,只不过他贪得无厌,终是葬送了自己,”
“听说已经查实,赃银已全部没收官库,此番吴守绪应是罪无可恕了,”
“可惜了,”
“大人因何感慨?”
“当年许之涵一心辅佐于他,初衷是为了一方百姓,吴守绪对许之涵言听计从,确实做了许多利民之事,不过三四年的功夫,便已物是人非了,”
“大人,现下有更严重的事,”
陆绎看向岑福,微微皱了眉。
“大人,许之涵竟如此忠心于他,已跟了来京城,今日许之涵来了北镇抚司求见大人,我以大人刚成亲不便见外客为由挡了回去,”
“许之涵怎的如此糊涂?”
“大人,吴守绪一向与文渊阁大学士高洪交好,卑职还听说高洪要力保他,”
“高洪是首辅徐敬的门生,徐敬力保他入内阁,但高洪似乎不买账,两人貌合神离,朝中尽知,此番看似是惩治吴守绪,实则是徐敬与高洪的一番较量,”
岑福担忧地道,“锦衣卫历来不涉党争,此事大人要如何决断?”
陆绎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四年前,为了江浙百姓,不得不保住吴守绪,此事若被翻出来,必受牵连,唯今之计,只有……”
陆绎还未说完,便听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躲!”
陆绎和岑福同时看向袁今夏。
袁今夏笑道,“这书十分有趣儿,我看得痴了,未及回避,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陆绎笑道,“没想避着你,”
“大人,那吴守绪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四年前大人是为了百姓才保了他,若不是因此,依大人的性子,早就办了他,如今他罪无可恕,大人何必趟这个混水,既是党派之争,与锦衣卫何干?大人躲了便是,不必理会,”
“那夫人便说说,要如何躲呢?”
“嗯……这个……”袁今夏挠挠头,“皇上准了大人五日假,明日大人便要上朝了,这低头不见抬头见,被徐敬和高洪哪一个缠上都不好办,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许之涵守在北镇抚司门前等着大人,”
岑福也说道,“是啊,那徐敬和高洪巴不得大人卷进去,越是混乱,他们越是能趁机得到好处,”
“有了,”袁今夏灵机一动,“大人,我有办法了,”
陆绎笑道,“先别说,我来猜猜夫人的想法可好?”
“大人,您还有闲心猜?”袁今夏见陆绎一脸的云淡风轻,“想必大人也是有了办法,不如我们都写下来,再比比谁的法子更好些?”
岑福见两人闲心真是不少,也不好劝,便上前铺好了纸,又研了墨。
两人分别写了,扣在桌上。
“您是大人,便先看您的,”
“好,”陆绎将纸张翻过来,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字:病。
袁今夏只看了一眼,便惊呼道,“果然是英雄所见,”说罢将自己的纸张也翻过来,上面也分明写着一个字:病。
岑福摸不着头脑,“病?什么病?谁病了?”
陆绎嫌弃地看了一眼,拿起纸卷成一个筒,“啪”地敲在岑福头上,“就你不爱动脑,”
岑福摸了摸脑袋,“大人,这字又不是卑职写的,”
“岑福,我和大人的意思是,大人称病,上不了早朝,也理不了公务,按我朝律法,只要有与大人同品阶或高于大人品阶的官员代奏告病假即可,”
“大人是要装病?可……”
“可什么呀?”陆绎嫌弃的眼神又扫了岑福一下。
“可大人身体强健,哪来的病可装?更何况,何况……”岑福看了看两人。
“说呀,支吾什么?”
“大人和嫂夫人刚成亲几日,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若说大人病了,这说到哪,也不会有人信的呀?”
袁今夏在一旁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跑到陆绎跟前,附在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陆绎瞪了陆夫人一眼,又笑道,“亏你想得出,一会儿再收拾你,”转身冲岑福说道,“明日一早,你且去拦住吏部尚书马天德,请他代我告病假,就说我得了水花,告假半月,”
岑福一愣,随即笑道,“大人,这病,这病……好吧,卑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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