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向后退了两步,余光瞄见岑福的手按在了刀柄上。袁今夏向岑福脸上看去,见岑福一脸严肃,紧紧靠在陆绎身侧,眼睛盯在那轿辇之上。“来人是谁?能让岑校尉如此戒备,很明显他是在保护陆大人,”
袁今夏来不及细想,回头看了杨岳一眼,点了点头,多年的配合彼此已经很熟悉,杨岳也向前一步,站在岑福身侧。袁今夏便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在陆绎耳边说道,“卑职与大人共进退,”
陆绎没出声回应,只是稍稍侧头瞄了一眼袁今夏,又示意她向后。袁今夏固执地站住没动。
此时,那轿辇停下,有人掀起轿帘,从里面走出一人,身子刚站直,便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打开,袁今夏定睛看去,“原来是他呀,”
来人正是严世藩,当朝首辅严嵩之子,正三品工部左侍郎。
袁今夏还记得,查曹昆案时,那日在拍卖行,严世藩肆意羞辱陆绎。当时只觉得是狗咬狗,现下却又是另一番心境了。袁今夏便又上前迈一步,护住陆绎半个身子。
陆绎轻“咳”了一声,上前三步,施礼道,‘“见过严大人,严大人何时来的扬州?”
还未等严世藩说话,那扬州知府韦应及一众官员齐刷刷行礼问侯,“见过小阁老,不知小阁老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还望小阁老恕罪,”
严世藩瞟了陆绎一眼,又看向众官员,说道,“都免礼,不知者不罪嘛,”
韦应上前一步,刚要继续行谄媚之事,严世藩一摆手,转身看着陆绎说道,“陆经历,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在此作甚啊?”
陆绎回道,“回严大人,下官正在查一桩大案,不过借个由头抓捕凶手罢了,”
对于严家,袁今夏虽知之不多,但朝野上下皆有议论,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严世藩不是什么好东西,见陆绎仍旧保持着谦虚谨慎,与严世藩说话之时,身体微微前屈,心中便替陆绎感觉不值,小声嘟囔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陆绎皱了一下眉头。严世藩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是三步之遥,自然也听见了,严世藩上上下下打量了袁今夏几眼,回头冲身边的严风示意了一下,严风点了点头。
“陆经历,本官听说皇上派你来此查修河款失窃一案,怎的倒查起什么大案来了?能否与本官说说是什么大案能让陆经历如此大动干戈啊?”
“严大人,下官查的正是修河款一案,”
“哦?修河款一案?那怎的还查到这个小女子身上了?”严世藩摇着纸扇,走到翟兰叶身边,绕了一圈。
“修河款一案,周显已被害,正是……”
“哎,”严世藩又走回陆绎身前,手中的扇子一指陆绎,“本官今日刚到扬州,见这景致美不胜收,心情不错,不想听这些打打杀杀的,陆经历若是有精力,还是早些破案,追回修河款吧,本官回京之后也好向皇上为陆经历请功,”
袁今夏见严世藩说完转身就走,钻进了轿辇,便又嘀咕道,“装什么大尾巴狼?”
韦应及一众官员忙上前相送,嘴里喊着,“恭送小阁老!”
陆绎也施礼道,“恭送严大人!”
袁今夏上前说道,“大人,似这等傲慢无礼之人不理也罢,”
陆绎眉头轻皱,低声道,“莫要多言,”遂转向翟兰叶,厉声问道,“我再问一遍,修河款在哪里?你又受的何人指使?”陆绎明知道翟兰叶背后之人便是严世藩,但此时又不得不问,心里暗道,“严世藩为何未将她带走?难道是弃卒保车?”
翟兰叶冷哼了一声,“即便我知道,我也偏偏不说,陆大人,被人耍弄的滋味好受吗?”说罢仰天“哈哈”大笑。
袁今夏不曾想刚刚被严世藩压制的陆绎,现下又被翟兰叶摆了一道,气愤不过,上前怒斥道,“翟兰叶,识趣的你就如实交待,否则我……”袁今夏话还未说完,便见翟兰叶双眼一闭,软软地倒了下去。
袁今夏与陆绎对视一眼,陆绎冲袁今夏轻轻摇了摇头。袁今夏忙上前查看,“大人,她没有呼吸了,应该是中了巨毒,倾刻而死,”
“岑福,你亲自带人,将她掩埋了,”
岑福应声,带人抬了翟兰叶就走。
“走,我们回去,”陆绎也没理会韦应等一众人,抬脚便走,袁今夏和杨岳紧紧跟在身边。待回到驿馆,陆绎刚坐定,袁今夏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人,刚刚为何不让卑职仔细查验?”
陆绎回道,“查验了又如何?”
“大人,翟兰叶面上并无中毒迹象,虽然她倒地没了呼吸,可卑职瞧着像是……”
“像是什么?”
袁今夏挠了挠头,“像是假死,”
陆绎心中自是吃惊的,“这丫头眼睛如此之毒,说话又直爽,今日严世藩已对她‘另眼相看’这日后少不了会找她的麻烦,”想到此,便说道,“岑福亲自带人掩埋,就算是假死,最终也难逃一死,”
“那岂不是要活埋?”袁今夏嘴快,竟无一点遮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