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可好?”袁今夏淡施脂粉,穿上诰妇霞帔,特意戴了那支金钗。
“夫人肤色白皙,衬上这个颜色,清爽利落,又不失端庄,甚好!”
“大人,为何诰妇装都绣着鸳鸯纹?还都是深青色的呢?”
“诰妇入宫,一般都是受皇后或者太后传召,哪怕是冬至这样的宫廷大宴,也是要陪伴在后妃左右的,后妃也须着霞帔,绣的是孔雀纹,颜色也是有区别的,”
陆绎还未说完,袁今夏便懂了,笑道,“原来如此,哪个女人敢抢后妃的风头呢?”
“又乱说,”陆绎嘴上嗔怪,眼神中却有一丝丝担忧,伸手替袁今夏整理了一下发髻,想了想,将那支金簪取下来,“今夏,这个……”
袁今夏接过来,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这可是大人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只戴给大人看,”说罢回身将金簪放入妆匣中,又说到,“大人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和一群女人打交道罢了,莫说我还有这三寸不烂之舌,嫁给大人之后,我还读了许多书呢,”
陆绎将人搂住,“傻丫头,我并非担心这些,就算你大字不识一个,在我眼里我的今夏也是最美最好的,”
“那大人担心什么?”
陆绎眼睛向袁今夏腹部瞧去,伸手轻轻抚摸着。
“大人尽可放心,我灵着呢,走路,说话,吃饭,都不碍事,”
陆绎将人搂在怀里,温柔地问道,“今夏,你真的决定随我赴宴?”
“嗯,当真,衣裳都穿好了,就等出发了,”
“官员的夫人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大都养成了相互攀比的性子,也不乏嘴巴歹毒之人,”
“还能有人的嘴巴比我厉害?我倒要见识见识,”袁今夏伸手堵住陆绎的嘴,又笑道,“大人虽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入朝以来,却不曾与谁为难过,我不信他们的夫人倒来为难与我,”
陆绎知道袁今夏是为了自己,其他官员都带家眷,如果他不带,着实会落入他人口舌,说不定宴会还未结束,陆指挥使与陆夫人之间的关系便会演绎出无数个版本来,只得又搂着夫人细细叮嘱了许多遍。
通往午门偏角门处,整整一条街,车水马龙,却又出奇的安静。岑福驾车到时,前面已是长长的一队。
马车缓慢移动,马儿却不消停,不时蹬蹄尥蹶,陆绎怕袁今夏受不住颠簸,忙问道,“夫人,可有不适?”
“没事,大人,好得很,”袁今夏掀了帘子向外看去,“这长长的一队,要排到什么时候?大人,不如我们走过去吧?”
“好,”陆绎应着,先跳下马车,将袁今夏扶下来,冲岑福说道,“你先回去,过两个时辰再来,”
“大人,我还是在这里等着,”
袁今夏笑道,“天寒地冻的,你在这里等着岂不是要冻成冰块?”转身冲陆绎说道,“大人,岑福只听您的话,我绝对没事,真的,我保证,”
“岑福,去云轩吧,喝些酒暖暖身子,”
“对对对,”袁今夏也忙道,“你告诉大杨,明日冬至,我们都去云轩,让他准备好,”
岑福笑道,“好,那我先去医馆,告知老夫人和林大夫,”
岑福驾车离开。陆绎将手炉递给袁今夏,柔声说道,“莫离了手,免得冻到自己,”说罢便挽了袁今夏另一只手向里走。
袁今夏左右瞟了瞟那些缓慢行驶的车辆,小声道,“大人,说不定谁掀了帘子就会看到,您在前面走,我跟着大人便是,”
陆绎倒不顾忌,低声笑道,“我的夫人,我愿意这样,别人还管得着么?”
“大人,这不是咱们陆府,我须得谨守规矩,莫让大人沦为他人的笑柄,”
陆绎扭头宠溺地笑道,“咱们陆家没有这样的规矩,爹娘在世时,也是这般的,”
“大人不是哄我吧?”
“当然不是,爹一生只娶娘一个女子,哪怕娘很早离世,爹都没有再续弦的想法,也未再接触过女色,幼时,看到爹爹和娘亲相敬如宾,又相亲相爱,我总会故意跑去他们的房间捣乱,”
“那是为何?”
“许是羡慕吧,”陆绎笑道,“娘亲温柔,爹爹待娘亲从未变过,但凡两人同行,爹爹都会将娘亲照顾得极好,”
“其实大人的性子也很好,”袁今夏怕再说下去,又勾起陆绎思念爹娘之情,便笑道,“都说有其父便有其子,我们的孩儿将来也定会如大人一般,”
陆绎低头看了看袁今夏凸起的腹部,“平日里见你吃得也不少,怎的不见胖?”
袁今夏笑道,“大人又来哄我开心?您都瞧见了,这圆滚滚的肚子,”
“夫人腰身还是那样纤细,本以为可以趁机将夫人养得再圆润些,”
“大人,您说过很多次了,若我真的胖起来,大人不会嫌弃才怪,”
陆绎将声音压得更低,“当然不会,只能越来越喜欢,抱起来感觉更好,”
袁今夏小脸“腾”地就红了,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大人,这是何处啊,您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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