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将穆雪抱进客房,放在床上。陆绎着吴妈去喊袁今夏。
袁今夏正在书房看书,听吴妈唤了两声,便开了门出来问道,“吴妈,有事么?”
“少夫人,公子回来了,岑福还抱回来一个人,我这老眼昏花的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公子唤少夫人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袁今夏来到客房时,便瞧见了床上躺着的穆雪,“这是怎么了?雪儿怎么在这儿?”袁今夏见穆雪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嫂夫人,穆姑娘在咱们府门口晕倒了,”
“晕倒了?”袁今夏疑惑地又看向穆雪,握着穆雪的手,轻轻唤了几声,“雪儿,雪儿?”
穆雪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
“大人,岑福,你们先出去,我要检查一下她身上可有伤,对了,岑福,让吴妈送些热水来,再带上几件换洗衣裳,”
袁今夏刚褪下穆雪的上衣,便发现了胳膊上的伤,一条一绺的,显然是鞭打所致,后背上,大腿上也尽是鞭伤,看伤口情况,应是旧伤新伤都有,“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袁今夏眼里含了泪,用毛巾蘸了温水轻轻擦着,回头对吴妈说道,“吴妈,您去跟大人说,我要最好的金创药,对了,再准备些甜的热汤来,”
袁今夏给穆雪上好了药,换了干净的衣裳,一边琢磨着,“从府中离开不过才二十余日,雪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一边取了汤匙,舀了热汤,吹了吹,递到雪儿嘴边。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肚子里又进了些热汤,穆雪“啊”地一声,终于醒过来了。
袁今夏将汤碗放下,唤道,“雪儿,雪儿,你可醒了,”
穆雪睁开眼睛,见眼前一个人影在晃动,“倏地”缩了一下身子,浑身颤抖起来。
袁今夏忙伸手安抚住,“别怕,雪儿,是我, 这是在陆府,”
穆雪愣了一下,待看清是袁今夏后,眼泪“叭嗒叭嗒~~”掉了下来。
“别哭,也不要怕,雪儿,在这儿没有人敢欺负你,”袁今夏柔声安慰着,“雪儿,先不要急着说话,我瞧你身子虚弱,咱们再喝些汤,可好?”
穆雪只是掉着眼泪。袁今夏拿帕子擦了泪,一边安慰着一边将热汤喂了进去。
见穆雪情绪已渐渐平复下来,袁今夏才轻声问道,“雪儿,我听岑福说,你晕倒在府门外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不进来找我?”
“夫人,我,我……”穆雪只说了几个字,眼泪便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袁今夏站起身,将穆雪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头顶,安慰道,“雪儿不怕不怕,有姐姐在这儿呢,”
穆雪在袁今夏怀里哭了半晌,才抽噎着说道,“多谢夫人救我!”
“雪儿,若不愿说,便不说,今晚好好睡一觉,在这儿你大可安心,若是害怕,姐姐便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穆雪突然挣脱袁今夏,爬起来跪在床上,哭道,“求夫人收下雪儿,雪儿愿卖作奴籍,一辈子伺候夫人,”
“傻孩子,怎么会这样想?你可知道,一旦卖作奴籍,那便会终身为奴,你若愿意留在府里,我自会妥善安排,是否卖作奴籍,以后再说,”
“我愿意,我愿意!”穆雪忙要磕头。
袁今夏将人扶住,“雪儿,你且先坐好,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了你舅舅那里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雪儿命苦,爹娘先后过世,我千里迢迢来投奔舅舅,本以为以后可以依靠舅舅,可谁知,舅舅听说我路上被贼人偷去了所有银票,身上已无分文,便对我态度大转变,舅母的性子也是一个厉害的,说家中是小本生意,养着两个孩子已是力不从心,如今又多了我一张嘴,”
“第二日开始,舅母便早早将我唤起,洗衣,做饭,挑水,收拾房间,伺候两个表弟妹,这些我都可以做,可是,可是……”穆雪擦了擦泪,“每日里舅母只允许我吃一顿饭,还是剩饭,连一口热水也不允许我喝,”
袁今夏听到这怒道,“那你舅舅呢?他也不管?”
“舅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只说,家里养不起闲人,让我懂事些,”
“那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正在柴房劈柴,累了,没力气了,便坐下歇着,我那九岁的表弟淘气钻进柴房,一脚踢在我身上说,‘你还不快多劈些柴?爹已经将你许了人了,等你走了,这些活谁来做?’我大吃一惊,问他,‘舅舅将我许了人?许了什么人?’,表弟说,‘爹将你嫁给临街的宋大财主了,他家有的是银子,你以后可享福了,’”
“我问他,宋大财主是何人?他说道,‘爹说你可值一百两银子呢,’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便去找舅舅和舅母问询,方才晓得,那位宋大财主已年逾五十,家中已有妻妾五人,但膝下均无所出,舅舅和舅母是打算将我卖给他做第六房小妾,为他们家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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