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的房间空无一人,只在床边地上有一滩水,散发着腥臭。此等情状与二胖受害当日的情形一模一样。
蓝青玄浑身颤抖,已然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啊,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小新他做错了什么?”
陆绎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元明和三瘦?”正思忖着,两人倒是相互扶着进来了,元明一脸不解地问道,“青玄,这是怎么了?”
袁今夏向两人仔细瞧去,明面上看,三瘦是搀扶着元明进来的,实质上三瘦的手是被元明挟制在腋窝下,三瘦脸色苍白,一直将脸扭向别处,似是不敢看向那滩水。
袁今夏看向陆绎,两人皆轻轻点了点头。
“大师,小新不见了,请问大师和三瘦师父刚刚在何处?”
见陆绎发问,元明便说道,“小新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一脸地无辜状,紧接着看了看三瘦,似是无意间触碰了三瘦一下,又道,“刚刚贫道正和三瘦在一起闲话,听见叫声,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赶来了,”
陆绎见元明一句话就为他和三瘦都洗脱了嫌疑,想必再问下去也无意义,便说道,“岑福,将小新的衣物收拾一下交给蓝青玄,再送他回房,大师,你和三瘦师父也回避一下吧,这间房也要一并封了,”
待人都走了后,陆绎才向丐叔和林菱说道,“林大夫,前辈,请二位前来,就是要求教一事,日前二胖遇害也是此等情形,”陆绎指着地上那滩水,“不知这其中是否用到了……”
丐叔不待陆绎说完,便说道,“小子,你猜对了,”
“什么?果真是化骨粉?叔,你可看准了?”
“丫头,不用看我也知道,化骨粉不用太多,只稍有那么一点点洒在身上,便会将人瞬间化为无形,不明之人自是不懂这毒药的厉害。这药有两个特点,一是腥臭无比,可持续数天,但会逐渐转淡,二是腐蚀人体后,只留下一滩水,”
“这么厉害!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发明了这种药?”
“丫头啊,这自古以来呢,能人者层出不穷,有干正事儿的,也有干缺德事儿的,万事万物,包括人都是如此,不能一概而论啊,这种药是谁先研制出来的不得而知,但据我所知,江湖上已失传许久了,怎的会在丹青阁出现?”
陆绎听罢思忖着,“那后院的假山和荷花池处的气味又是怎么回事呢?”
此时林菱开口说道,“师兄只说了其中之一,这毒药还有另一层用处,”
大家齐齐看向林菱。
“我记得师父留下的医书中有记载,此物若控制好用量,在军中乃是常用之物,譬如军士受伤,肌肉溃烂至深,无法切割祛除时,便会用此物化去溃肉,以保性命,但因时常无法控制好用量,致人死者亦多之,便遭到了禁用,久而久之,此物便也失传了,”
丐叔笑道,“还是菱儿记性好,”
陆绎恭身施礼,“还好两位前辈前来相助,解了陆绎多日来的困惑,”
丐叔大大咧咧道,“乖孙儿,客气什么?”
陆绎又问道,“晚辈还有一事想请教,世上可真有长寿丹?”
丐叔和林菱对视了一眼,丐叔先说道,“长寿丹,倒是听说过此物,但是否真的有人炼成了却没听说过,”
“那炼制长寿丹都需要什么?这其中是否要用到特殊之物?”
丐叔摇了摇头,看向林菱。
林菱脸上已有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这世上总有人贪心不足,”
“林姨?”袁今夏轻轻扯了扯林菱衣角。
林菱看了袁今夏一眼,才又说道,“我从小醉心医术,见到医书便会细细浏览,故而有些印象,有一本医书上曾有记载,若炼成长寿丹,须取人心作为药引,且这心还要是鲜活的,”
陆绎和袁今夏都大吃一惊,袁今夏瞪大了眼睛问道,“人心?鲜活的?何意?”
“人心取下后,只要不超过一刻钟,皆可入药,”
“疯了,疯了,都疯了,”袁今夏不停地说着,“如此真是害人不浅,丧心病狂,视人命如儿戏,”
林菱叹了一声,“那医书本是无名氏所着,不知后人因何就信了,也不知因何能够流传下来,大抵是以讹传讹,后人杜撰的成份多一些,”
陆绎听罢,心中倒有了猜测,便说道,“前辈,丹青阁眼下并不太平,林大夫的安全便交给前辈了,”
丐叔说道,“那是自然,乖孙儿,你只管查你的案子,将那帮坏蛋绳之以法,菱儿这里有我呢,你不必分心,”
“多谢前辈!”陆绎又深施一礼。
林菱倒是一句多余的都不说,转身向外就走。丐叔忙跟了上去。
袁今夏愤愤地道,“大人,小新只是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秘密呢?竟无缘无故遭人杀害,若是找出凶手,我定然饶不过他,”
陆绎此时有些后悔,若是他先安排人保护小新,可能小新就不会死于非命了,许是命吧,这孩子先是父母双亡,现如今自己也身赴黄泉。陆绎叹了一声,只说道,“封了吧,”便抬脚出了屋子。
袁今夏封好了小新住的屋子,便赶来陆绎的房间,“大人,为何丹青阁会出现化骨粉?小新出事之事,蓝青玄与咱们在一起,自然排除了嫌疑,那么就只剩下元明大师和三瘦了,凶手只能是他们其中之一,我见大人只问了一句他们事发之时在何处,便不再问了,大人可是已经确定了凶手?”
“凶手不难确定,但是没有真凭实据,我怀疑之前的那些人也并非是离开丹青阁,”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也遭遇了毒手?”
陆绎点了点头。
“那咱们应该如何下手去查?”
“你和岑福一起去,告诉元明大师,我要查丹青阁历年来的记事簿,”
“好,卑职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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