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杨岳跳下车,唤道,“陆大人,今夏,咱们到了,”
车门打开,陆绎先下了车。袁今夏提着裙摆,轻声唤道,“大杨,扶我一下,”
杨岳未伸手,先笑着说道,“今夏,你这样说话,我一时还真不习惯,这都不像你了,”
袁今夏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依旧细声细语地说道,“杨公子,拜托了!”说罢将一只手向前伸了过来。
杨岳浑身一抖,“呃~~~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刚要伸手搀扶,便见有一只手已先他一步握住了袁今夏的手。
“谢谢大人!”袁今夏温柔地说道,冲着陆绎款款一笑,杨岳识趣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偷偷地笑了一下。
待袁今夏站稳身形,才细细打量起来,眼前是一座二层楼阁,坐北朝南,楼基东西长南北短,东西长约八十米,南北约有十米,四面设砖砌花栏墙,面宽十余间,楼身中设腰檐,四周腰檐设栏杆维护,东北角有木质阶梯可达上层。
这还只是阁楼外观,拥有之人的财力便可见一斑。
袁今夏站在陆绎身侧,小声说道,“大人,看来传言不假,这杭州城的首富当推这位司马老爷,”
陆绎笑道,“今日我们只瞧热闹,”
“大人,这可不像您了,卑职印象里,大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案子,”
三年一次的簪花大会,又是在乞巧节,平时他们远在京城,这种机会自然很难遇到,陆绎想让小丫头心无旁骛地玩得开心最好,便笑道,“我在你眼里便是如此呆板吗?今日你便开开心心地玩,其它的,明日再说,”
“大人英明!”袁今夏冲陆绎甜甜一笑,轻声说道,“大人,那我们进去?”
“好!”
陆绎在前,袁今夏紧随其后。两人走了一段路,袁今夏便觉得不对劲儿,回头见杨岳正东张西望。袁今夏知晓他的心思,奈何相隔已有十数米,若想唤他,必会高声,那可就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了。
陆绎停下脚步,余光瞥向袁今夏,见她停下脚步向后看,便转身回来,问道,“怎么了?”
袁今夏冲杨岳努了努嘴。
陆绎只看了一眼,便将眼神转回袁今夏身上,有些忍俊不禁。
“大人笑什么?”
陆绎没应答,却将手中的折扇“哗啦”打开,扯下扇坠,还未等袁今夏有所反应,便见陆绎双指一弹,那扇坠便向杨岳飞去,正中杨岳的小腿。
杨岳吃痛,低头见是扇坠,便又抬了头向这边张望。陆绎将手中的折扇摇了几下,杨岳无奈,只好小跑着跟了上来。
袁今夏忍着笑,见杨岳已到近前,便轻笑道,“大杨,昨日我与上官姐姐已约好,她一会儿便到,谢宵会陪着她一起,你不必担心,”
杨岳红了脸,偷偷看了陆绎一眼,见陆绎一双眼睛全在袁今夏身上,才稍稍缓解了些尴尬,说道,“谁说我在等上官堂主了?我就是看看热闹,”
袁今夏微笑道,“我们进去等吧,”
杨岳对袁今夏说话的语气也似乎习惯了,应了一声,便跟在两人身后向里走。
陆绎见小丫头抬头挺胸,头颈挺直,面带微笑,目视前方,肩不动腰不晃,两只手规规矩矩叠放在腹前,心道,“她只说自己与家人走失,后由现在的娘亲领养,长于市井之中,可看她现下的样子,身上倒是隐隐有一种贵族之气,”
杨岳心不在焉,回头回脑地,步子大了一些,一只脚竟踩在了袁今夏后脚跟上。
袁今夏一个踉跄,身体刚晃了一下,陆绎便伸手将人托住,低声道,“小心着些,”
袁今夏缓缓调了一下气息,轻声道,“谢谢大人!”
杨岳虽然尴尬,却也觉得袁今夏甚是有趣儿,他们相识十余年,可从未见过袁今夏这个样子。
陆绎见小丫头波澜不惊,这种情形下依然气定神闲,便存心调侃道,“你今日的样子倒像个官家小姐,”
袁今夏听罢,也笑着回道,“说不定我家祖上还真有当大官的呢,”
三人边说边走到回廊处,陆绎道,“我们去那边,”
袁今夏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便到处看了起来,刚想大声说话,想到自己今日的装扮,便硬生生压了下来,轻声唤道,“大人,大人,”
陆绎回头,“怎么了?”
“大人您快看,今日果然来了不少年轻女子,个个打扮得都如此俊俏,这杭州城真是出美女啊,”
陆绎笑了笑,并未应声,也并未向别处多瞧一眼。
袁今夏看热闹,走得更慢了些,便又说道,“大人,您慢一些,我跟不上您了,”
陆绎无奈,将步子放缓了下来。
“大人,您看那边那个穿粉衣的女子,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看她眉眼,竟像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大人,我想起来一句古诗,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您瞧,莫不是形容那着绿裙的女子么?”
陆绎见小丫头喋喋不休,只顾着欣赏美色,颇为无奈,便问道,“你为何只顾盯着她们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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