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主东宫,皇上身体每况愈下,也就常以身体微恙为由不愿多见,每每太子请安也只能在殿外遥遥一跪。群臣表面和谐,实际各怀鬼胎,但能继位者只此一人,故而朝局也渐趋稳定。
如此又过一月,恰逢陆昭和陆成百日之喜。
“大人,这是娘和姨送给昭儿和成儿的,有长命金锁,有福寿?荷包,还有娘和姨亲手缝制的衣物,这一大包是师父、大杨和上官姐姐送的,还有杭儿送给两个弟弟的玩具,”
“今夏,都是至亲之人,这些情意弥足珍贵,来日方长,再给我一点时间,”
“大人,我懂,”袁今夏上前握住陆绎的手,“娘、姨和师父他们自然也都明白,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今夏,如今情势,我务必要早做准备,明日我便请旨出京,去一趟江西,我将岑福留下,他在,我也能放心,”
“大人去江西做什么?”
“去寻人,”
袁今夏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有机会,她便是那个面圣陈冤的人。如今看来,陆绎考虑得更为妥贴,她从走丢那一刻起便失去了夏家人的身份,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嫁人。
“大人,您定要听我的,您此行一定得带上岑福,路途遥远,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我会安心些,若大人执意要一人前往,那便带上我吧,昭儿和成儿便请娘和姨来照顾,”
“傻丫头,这次去并非办案,无甚危险,如今东南沿海的倭寇基本肃清,皇上要重赏祁将军,有意命我前往以巡查军防为由奖赏前线抗倭将士,我便可借此机会前往江西寻人,”陆绎搂抱住袁今夏,“今夏,此番我须速去速回,以免横生变故,也怕错失时机,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我们的昭儿和成儿,等我回来!”
“大人,您既如此说,更要带上岑福,身边有个信得过的人,做什么都安心,”
陆绎还要辩解,袁今夏一把捂住陆绎的嘴,“大人便听我的,我在京城,有娘,有姨,有师父,有大杨和上官姐姐,还有赵俊和孙夺,还有我们的昭儿和成儿,大人远行,才是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我知道您要留下岑福,是怕京城有变,可大人有没有想过,真若那样,大人不在,岑福又能做什么?”
陆绎眉头锁了一下,他知道今夏说得在理。
“今夏,你身上曾有一枚翡翠项坠,可是收起来了?”
“大人问它作什么?原是一直带在身上的,后来和姨相认,才晓得那是爷爷送与我的,我便摘下,好好收了起来,”
“今夏,我要带上它,”
袁今夏瞬间明白了,也不多说话,转身从盒子里取了出来,递与陆绎,“大人,若是夏家后人相认便罢,若是他们碍于情势不肯出面,大人也不要为难他们,更不要难为了自己,大人,您只记得,若是能昭雪固然是好,若不能,我只求大人好好的,”
“今夏,你放心!”
是夜,陆绎与袁今夏只是相拥着,久久不能入眠。
次日早朝过后,陆绎请了旨,便带着岑福快马出了京城。
看着陆绎背影消失,袁今夏心头已升起了思念,“大人,此行定要保重,”
白日里,袁今夏照常去六扇门当值,总捕头闻道寒仍在任,对袁今夏甚为照顾,故而除了巡街,便没再派其它任务,赵俊和孙夺也勤快得很,但凡有案子分到他们,都抢着去办了,只是遇到难题时才会请师父出面。
晚间回到府里,袁今夏陪昭儿和成儿玩耍,两个奶娃娃睡了,袁今夏便会去书房,看书,书里的文字幻化成陆绎的笑脸,写字,砚台里的墨汁映射出的依然是陆绎的笑脸,画画,笔下画出的也都是陆绎的眉眼。
袁今夏望着窗外,心里思念不断,“大人,您在哪里?身体可还好?可是顺利?”
陆绎和岑福一路上水路和旱路交替,只算着最近的路线,饶是如此,也用了二十余天的时间。因着祁将军是故交,在军中并未耽搁时间,两人便起程去了江西。夏家后人甚有骨气,既是时机已到,那便拼命也要为夏家陈冤。陆绎与之交待好,便和岑福先行回了京城,夏家后人随后起程。
时已入冬,天气异常的寒冷。
袁今夏下值回来,冻得手脚冰凉,进了府便直跺脚,嘴里哈着气。吴妈见了,急忙上前护住了往里走,嘴里叨咕着,“少夫人,您这是何苦来?定要去受那罪,”
“吴妈,我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您不用担心,”
“少夫人自是不娇惯,公子若是回来见到少夫人如此情形,定会心疼得很,”
“吴妈,大人此行已足两月,不知现下何处,可还好,”袁今夏说罢回身向外看了几眼。
“少夫人且放心,公子是有大福的人,定会平安回来的,”吴妈边说边将手炉塞进袁今夏手里,“少夫人觉不觉得怪?”
“吴妈,什么怪?”
“不过才十二月的天气,这几日尤其的冷,风也大了些,刺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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