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抬起胳膊闻了闻,“这味道……难道真的是?”似乎又有些不相信自己,忙拽了衣襟又仔细闻起来,“是皂荚的味道,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蜂蜜的香味,真的是大人!”
袁今夏一向心细,陆绎的衣裳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荚香味夹杂着蜂蜜的甜香,她很早就知道了,只是觉得大人是官家子弟,又素喜干净,讲究些是正常的。
袁今夏确定之后,瞬间喜上眉梢,连日来的忧思尽数散去,“这么说,昨日我醉酒后,是大人将我送回房中的,那……”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难道也是大人帮我脱的鞋袜?”想到此,小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这,这不好吧?大人他怎么……”
袁今夏细细思忖着,她不想冤枉陆绎,一转身,看到了面盆架上的盆子,“咦?盆子里有水,还有一块毛巾,”袁今夏走近了伸手去探了探水温,“凉的,”再回身发现桌子上有两只水壶,拧开盖子试了试,一瓶温热,一瓶冰凉。
袁今夏想了想,抬起手闻了闻,又摸了摸脸,再坐下来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脚,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昨日放开了量大吃一顿,又喝了那烈酒,手上定要留下一些味道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脸都清爽得很,想来定是大人见我醉了,怕我休息不好,帮我净了脸和手,当然,还有……”
袁今夏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大人怎会是轻薄儿郎,”
“哎呀,不好,”袁今夏刚坐下,突然弹跳了起来,“我答应过大人的,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在外面喝酒,这下可惨了,被大人抓了个现形,怎么办,怎么办?”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便在屋中疾速地转起圈来,“一会儿若是见到大人,要怎么解释?哎呀,袁今夏啊袁今夏,坏了坏了,大人那怎是好惹的?”
转悠了半晌,也没想出好办法来,便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嘴里嘟囔道,“为何我要怕大人呢?明明他都不跟我摆阎王脸了嘛,哎哟~~~”一不小心,手上的金簪扎到了大腿,疼得叫了起来。
“哎~不对呀,这金簪又是哪里来的?刚刚若不是那个丫头看见,我都不晓得多了此物,”
袁今夏将金簪翻过来掉过去的仔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这……这……” 腾地站起来,将金簪举到眼前,“这金簪的图案,若是看正面,是一条飞鱼,翻过来,则是一只飞鸟,簪杆的末端特意打造了一个圆孔,挨着圆孔处刻了一个‘夏’字,”
“飞鱼,飞鸟,夏……”袁今夏嘴角慢慢漾出了笑意,捧着金簪走到床边,向后一仰,突然哈哈笑了两声,继而拽了被子将脸盖住,那笑意便透过被子一颤一颤的露了出来。
半晌,袁今夏才露出头来,痴痴地看着金簪,“不行,我要去证实一下,万一不是呢?岂非白高兴一场?”眼珠转了转,又自言自语道,“怎么会?一定是的!”
袁今夏将金簪轻轻放在床上,手脚麻利地将盆子里的水换掉,净了面,漱了口,将发髻挽起来,又换了一件衣裳,站在铜镜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照了一会儿,才喜滋滋地回身将金簪拿起来,对金簪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证实一下!”
刚开了门,又停住了脚步,“不对不对,我怎么高兴得都糊涂了,”一伸手“嘭~”一声将门合上,“昨日我心情不好,喝醉了,是大人送我回的房,那我是醉在哪里了?大杨说过,我一喝醉就爱说胡话,说的还都是……真话,哎呀呀,那我昨日有没有骂大人啊?天呐,谁晓得?”
袁今夏捂着脑袋倚着门框蹲了下来,“袁今夏啊袁今夏,你昨日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哎呀,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袁今夏哀嚎了半天,索性站起来,“不管了,我定要知道真相,大不了挨一顿骂,”想罢开了门,大踏步向陆绎的房间走去。
陆绎房间的门开着,袁今夏走到门口,清脆地唤了声,“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陆绎听到袁今夏的声音,身体僵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尽力克制着应道,“进来吧,”
袁今夏见陆绎坐在桌前看书,岑福立在一侧,这情景自是见惯了的,可是,“大人的表情怎么有些不自然啊?”袁今夏有些奇怪,再仔细看了看,“大人的脸好像有些发红呢,”
“大人,”袁今夏又唤了一声。
陆绎并不抬头,问道,“找我有事么?”
“那个,那个……”袁今夏瞄了一眼岑福,心道,“岑校尉与大人自小相伴,大人的事他自是清楚的,”便索性不再顾及了,问道,“大人,昨日卑职一不小心喝多了,是不是大人将卑职送……”
陆绎听到袁今夏直接提起了昨日之事,脸上更热了,打断了袁今夏的话,说道,“哦,昨日我与岑福回来,见你喝醉了,我便命岑福将你送回房中了,”
“岑校尉送我回的房中?”袁今夏转向岑福,疑惑地道,“真的?”
岑福未曾料到陆绎这样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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