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和岑福回府的时候,袁今夏与穆雪正在院中石桌上对弈。
“今夏姐,你也教教我呗,昨日三盘我都输了,今日又输了两盘了,”
袁今夏坏笑道,“嘿嘿,雪儿,你真想学啊?”
穆雪老老实实回答道,“嗯,我原来会的都是些皮毛,是我娘在世时教我的,”
“雪儿,你娘琴棋书画都会,女红也擅长,她可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我娘……”穆雪轻叹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我外祖父是举人,醉心读书,于琴棋书画更是精通,但我娘说,外祖父脾气执拗,不愿为官,考中举人也是为了圆曾外祖父的心愿,外祖父只有我娘和舅舅两个孩子,舅舅从小淘气,不喜读书,可我娘很乖,又聪明,外祖父便亲自教娘,他说,女儿家德行好固然重要,但也要识字读书才好,”
“你娘出身书香门第,你外祖父又如此开明,定是个幸福的女子,”
“我听娘说,我爹原本也是个秀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放弃了,转而经商,那时两家已定下姻亲,我外祖父却没有嫌弃他,将娘嫁给了爹,爹待娘极好,只是……他们走得太早了,”
“雪儿,都怪我,不该提起这些,让你伤心了,好了好了,咱们不说了,”
“没事,今夏姐,人终有一死,我已经想开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也该向前看,”
“雪儿,你能这么想,我很替你高兴,”袁今夏忽而又俏皮地笑道,“刚刚话题扯远了,我们说回去,你是不是真想学?”
“嗯嗯,姐,你就教教我吧,”
“雪儿,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啊?有这么严重么?今夏姐你就知道诓我,我们下棋也不过是平时消遣而已,”
“雪儿你再等等,我估摸着我想赢大人很难,哪怕大人让我三子,可我有信心能赢了岑福,一旦赢过岑福,我看来的这些技巧就全教给你,”
“好啊,”穆雪话音刚落,陆绎和岑福便一前一后走进了院中。
“今夏姐,好像不太对,”穆雪一眼瞄见两人情形不对,袁今夏也觉得纳闷,陆绎倒是走得悠闲,可岑福这是……怎么走路那么慢?步子那么小?脸色还有些苍白?
“大人,你们回来了,”袁今夏迎上去,打了招呼,便向岑福看去,这一看大吃一惊,“岑福,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岑福咧嘴笑了下,陆绎冲岑福后背看了一眼,袁今夏知晓这伤定是严重得很,否则岑福不会如此的,便忙唤道,“雪儿,快来,扶你岑大哥回房,”
穆雪神情紧张,担心得不得了,“岑大哥,伤得重不重?”伸手去扶岑福。
岑福向一旁侧了下身,“穆姑娘,没事,”
穆雪的手在半空中停着,神情极为尴尬。
袁今夏嗔道,“都受伤了,还矜持什么?”
陆绎抬脚轻轻踹了岑福屁股一下,“你是觉得自己很行吗?”
岑福有些窘迫,看了看两人,又瞄了穆雪一眼,便低头不说话了。穆雪也极有眼色,搀了岑福向房间走去。
“大人,岑福怎伤得如此重?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么?”袁今夏边走边问道。
陆绎简要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今夏,岑福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一补,每日还要按时换药,你指派个稳当的人专门照顾他,”
“大人,还指派什么?这不是有现成的么?雪儿心细,照顾岑福最恰当不过了,”
陆绎点头,两人对上目光,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进了房间,岑福趴在床上,雪儿忙拿了软枕垫在岑福下颌上,“岑大哥,这样能舒服一些,你别动,我将你靴子脱了,”
“不不不,”岑福慌地头上冒了汗,“我自己行,自己行,”说着还将腿收了一下。
陆绎嫌弃地看着,说道,“我也觉得,你是真行,死不了是吧?那咱们都走吧,不用管他,”
岑福的五官纠结着,“不是,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你后背上的伤需要每日换药,是不是你自己也行啊?”
“这……我……我……”岑福吭哧着,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陆绎“哼”了一声,“怎么了?想说什么呀?我可告诉你,我没空管你,”
岑福看看陆绎,又转向袁今夏。
袁今夏也说道,“你知道的,咱们府里的人手少,家丁都有事做,况且他们粗手笨脚的,哪里会照顾病人?让他们谁来,我也都不放心呐,”
岑福看着两人,心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呢?就是想让雪儿照顾我,可,可我毕竟是个大男人,雪儿是一个未嫁的姑娘,这不合适,实在不合适,”岑福为难极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穆雪见状,说道,“岑大哥,你若是不嫌弃,我便来照顾你如何?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照顾你可是有条件的,”
“条?条件?什么条件?”不仅岑福惊讶,陆绎和袁今夏也双双看向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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