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将脚步放慢了一些,稍微回头瞄了一眼身后三米开外的袁今夏,朗声说道,“还不快些跟上,磨蹭什么?”
袁今夏眼珠转了转,紧跑了几步到了陆绎身侧,“大人,咱们是直接去官牢吗?”
“你还认得去官牢的路?”
“那是,”袁今夏有稍许的得意,余光见陆绎盯着自己,马上收敛了些得意的表情,说道,“大人,前些时日闲来无事,趁师父不注意,卑职悄悄溜出驿馆,在这扬州城逛了半日,对扬州府衙这一片……”袁今夏停顿了一下,偷偷瞟了陆绎一眼,见陆绎表情并无不悦,因而胆子便又大了起来,嘻笑着道,“嘻嘻……卑职身为公门中人,自是要多注意一些,”
“好,”陆绎只回了一个字,心里却道,“看不出这丫头倒是个有心之人,”
“大人,您还没回答卑职的话呢,”
“什么?”
“大人是要直接去官牢吗?”
“怎么?袁捕快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不是,不是,卑职是想提醒大人,咱们是不是要先知会扬州知府一声?”
陆绎停下脚步,歪头看着袁今夏,“锦衣卫办案,无须知会与他,”
袁今夏缩了下肩,嘴里“嗯嗯”地应着,心里却道,“锦衣卫果然不同一般,这要是换作六扇门,差一道流程都不得了,轻则被骂一顿,重则丢了饭碗,”
陆绎见袁今夏的表情变来变去,也不知她心里想什么,便问道,“袁捕快还有疑问吗?”
“没,没了,”袁今夏眼睛睁得滴溜圆,冲着陆绎笑了一下。
守门的狱卒不识得二人,出声阻止道,“站住,你们是何人?”
陆绎负手站定,还未开口说话,袁今夏便上前一步喝道,“不长眼睛的吗?这是锦衣卫经历陆大人,前来提审犯人,还不让开?”
狱卒见袁今夏身着捕快服,个子矮小,精气神却十足,再打量了一下陆绎,见陆绎神色凛然,不怒自威,狱卒虽未见过飞鱼服,却也听说过,见陆绎通身上下的装束,可不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吗?当下慌忙向旁边侧身让出道路,又深鞠一躬,“小的见过大人,大人请!”
陆绎也不多说,抬脚便向里走。
守门的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颇有心计,冲另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便点了点头,跑了开去。
此时,牢头董大刚刚巡视一遍牢房,正出来时,迎面碰到陆绎和袁今夏,一愣,随即右手按向腰间的朴刀,大声喝道,“何人敢擅闯牢房?”旁边的狱卒听得,“呛啷啷……”将朴刀抽出齐齐对准了二人。
袁今夏待要上前,陆绎伸手阻止,朗声说道,“锦衣卫办案,提审周显已,”
牢头显然没有料到,又是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有些疑惑地问道,“锦衣卫?那您是?”
陆绎一字一句说道,“锦衣卫经历,陆绎,”
牢头颇有见识,虽未与锦衣卫打过交道,却也知道锦衣卫指挥使陆庭,听说其有一子名唤陆绎,年纪轻轻便已是正七品经历,此时见陆绎这一身装束和一脸的威严,已信了七八,只是没有上面的命令,牢头也不敢私自行事,便向陆绎行了一礼,“牢头董大见过陆大人,”又向周围的狱卒比了一下手势,狱卒皆将刀放下,弯腰站向两侧。
牢头又说道,“周显已乃是重犯,知府大人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审周显已,还请陆大人见谅,”
陆绎从怀中掏出一物举在手中,“此乃皇上亲发的驾贴,从今日起,此案由锦衣卫全权接手,”
牢头一见,慌忙跪下,“是,小的这就去办!周显已关在死囚牢中,请大人随小的前往,”遂在前领路。
袁今夏看了一眼陆绎,心道,“锦衣卫真是威风!”
此时,知府韦应听得狱卒前来报告,细细问了一遍当时情形,便已知那人定是陆绎,又想到前些时日有人送来的秘函,严大人对此案也甚为关注。韦应心道,“此案锦衣卫插手了,那定是皇上的旨意,既是如此,我只装聋作哑,这两边谁也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便对狱卒说道,“此事本府已知晓,尔等要谨慎行事,配合锦衣卫办案,不得疏忽大意!”
袁今夏边走边观察着牢房中的情形,“扬州是个好地方,可这官牢与别处却也没甚两样,暗淡无光,阴森潮湿,”一路向里走去,忽闪的火光映衬得牢中关押之人愈加的精神萎靡。
牢头将二人带至最里间,打开牢门,回身说道,“陆大人,周显已就在里边,小的就在此候着,随时听侯大人吩咐!”又向身后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急忙搬了桌子和椅子来,又捧上了一杯热茶。
陆绎也不客气,坐下,翘起二郎腿,眼睛盯着面前萎靡不振的周显已。
袁今夏站在陆绎身后侧,瞧着周显已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血迹斑斑,显然已受过大刑,遂从狱卒手中接过审讯文书,朗声念了起来。念罢,心道,“果然已经认罪,若不是经受不住大刑,便是确实犯了贪污之罪,看此人面相,甚是斯文,属实看不出会做这等犯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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