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回来了?”
袁今夏看着自家老娘一脸期待的笑,语气变得异常温柔,便知道要坏事儿,侧眼一瞧,见娘将饭菜都端到桌上来了,伸手捞了一个烙饼就要跑。
袁大娘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啪”就打在了自家闺女胳膊上,唬起了脸,“你给我放下,”
“好疼,好疼,哎哟,娘~我疼得抽筋了,我得回屋里缓缓,”袁今夏装模作样地抬脚仍然要溜。
“站住,我让你装,让你装,”袁大娘手里的鸡毛掸子又“噼哩叭啦”砸下来,“我都没用劲儿,你疼的是哪?”
袁今夏上前抱住袁大娘,嬉皮笑脸地,“嘿嘿,娘,咱吃饭吧,我都饿了,”
袁大娘面色缓和了一下,随即又“噗嗤”一声乐了,“闺女啊,”
袁今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娘,您好好说话,”
“你个臭丫头,娘不是好好说话呢?”
“娘,您一开口要是不骂我两句,我这皮就痒痒,嘻嘻……”
袁大娘一瞪眼,张嘴就要骂,转念一想忍住了,“闺女啊,娘托人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娘,吃饭,吃饭,嗯,今晚的炒土豆丝真香,这可是娘的拿手好菜,”袁今夏边说边夹了一筷子放到袁大娘碗里。
“闺女,以前你挑这挑那的,就连那做糕点的孙家你都不中意,后来啊娘也考虑了,我闺女要模样有模样,又聪明,心气也高,怎么说咱也得嫁个书香人家,是不?”
袁今夏咬了一口饼子,又塞进嘴里一大口菜,一边发出“嗯嗯嗯”地应付声。
“这次媒人给说的是易家,那可是正八经的书香世家,听说那易家老三才高八斗,人长得也妥贴,要是……”
“娘~吃饭,吃饭,”
“你这孩子,让娘把话说完,”
“嗯嗯,说说,您说,”
“那易家三公子知道你在六扇门,说你可算是个女中的豪杰,便提出你们俩单独见见,可见他也是个有性格的,都约好了,明天午时见,在鼎香阁大酒楼,闺女,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了,明天你请假一天,好好打扮打扮,去相亲,”
“娘,不行,明天我还有案子要办呢,哪能请假?”
“不行,什么案子你都得给我推了,”
“娘,案子重要,相亲重要?这事儿八字没一撇呢,您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倒不如不想的好,再说,我现在不想嫁人,我一辈子都陪着娘,”
“胡说,哪有姑娘长大了不嫁人的?你陪着娘,娘要是哪一天两腿一蹬……”
“呸呸呸,”袁今夏吐了三口,忙阻止道,“娘,您又瞎说,我娘可是长寿星下凡,”
袁大娘被哄笑了,看着大口吃饭的闺女,“一晃就长大了,娘又何尝舍得你离开身边?可是娘也不能留你在身边一辈子啊,那不是害了你吗?”
“娘,我现在真的不想嫁人,”袁今夏几次想和袁大娘说实话,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妥,自己一个姑娘家,若是直接将陆绎提出来,恐怕娘又要追根问底了。
“闺女,听娘的话,明天去和易家三公子见见面,成与不成的,咱总得试试不是?娘啊,就盼着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娘也就放心了,”袁大娘说着竟然抽噎起来,抬起一只胳膊用袖子擦着泪。
袁今夏有些慌了,虽然她常与娘拌嘴,但却从未真正惹娘生气过,“娘,娘,您别这样,我听您的,我去,我明天一定去,”
袁大娘用袖子挡着脸,偷偷笑了。
是夜,袁今夏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嘟囔个不停。
“哎呀,明天要相亲,和易家老三,这要是大人知晓了,我该怎么办?”
“大人,我就是去完成娘给的任务,我不能惹娘生气,我可不是去相亲,您一定不要误会我,”
“大人,其实相亲这事儿我有的是办法应付,以前我单身一人,想怎么捉弄对方都有理,可如今,我却有些犯难了,我有大人了,大人说要娶我,我是不是要扮得淑女一些才好?我不能给大人丢脸。哎呀,想什么呢?袁今夏,你真不害羞,那是易老三,又不是大人,对,我就扮成丑八怪,不吓跑他才怪?”
“明天千万不要有案子,”袁今夏双手合十,眼珠子骨碌一转,“凭什么不能有?若真有了大案子,锦衣卫借调六扇门,我岂不是就可以见到大人了?自从回到京城,我还未曾见过大人,真有些想他了,大人,您在干嘛?当然是睡觉喽,唉,我也睡吧,”
袁今夏在嘟嘟囔囔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午时,袁今夏当着袁大娘的面,打扮了一番。
袁大娘直点头,“不错,闺女,那易家三公子准能看上你,”
“娘,凭什么让他看上?我袁今夏是谁?我可看不上他,”
“傻闺女,你都没见人呢,怎么就断定就看不上了?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袁大娘将人推出门。
袁今夏一路上用手捂着脸,来到鼎香阁大酒楼前,使劲儿在脸上抹了几把,那妆便花了,又用手背蹭了蹭嘴唇,顺势一带,脸上便又多出了几块红。
那易家老三,一副书呆子模样,见到袁今夏这副尊容,竟然没立刻吓跑,还咬文嚼字的问来问去,袁今夏一不做二不休,一只脚蹬在凳子上,撸起袖子抓起一只猪手大口啃起来。
易老三看不惯,口中之乎者也,竟然教训起袁今夏来。
袁今夏一瞪眼,易老三抬起腿便跑了。
“哼,什么人?银子也不付就跑了,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算了,不管它,先吃饱了再说,”袁今夏正欲大吃特吃,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转过头一看,身旁站着的不正是那温润如玉的陆家公子吗?
“大,大人,您怎么在这?”说完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抬起来遮住脸。
陆绎抿嘴笑了笑,伸手拽下袁今夏的手,从怀中掏出帕子,细细地温柔地擦拭着袁今夏的脸。
袁今夏痴痴地盯着陆绎,嘻嘻地傻笑着。
“傻丫头,只顾笑什么?”
“大人,您真好看!”
陆绎依旧只是抿嘴一笑,轻声问道,“就这么想嫁人?”
“那要看嫁什么人了?”
“你想嫁给谁?”
袁今夏脉脉含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回避,也不躲闪。
陆绎心中甚慰,她的姑娘终究是懂他的,笑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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