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出了驿馆,抬头看了看,正当午时,班主此时应该不在园内,时机正正好,便一路急行,直奔戏班方向。
陆绎仍旧看着桌上的人偶和风铃,正细细地想着,便听房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待门外人打招呼,便说了声“进来,”岑福应声而进,转身关了房门。
岑福走到陆绎身边,压低了声音耳语了一番。
陆绎嘴角牵起冷笑一声,“哦?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这样,”岑福俯身,陆绎细细交待了一通,岑福便起身离去。
袁今夏回到戏班,见学徒们正在练唱,便一路躲避着人,弯着腰向前小步急走,刚拐过回廊,便听身后有人说道,“今夏?你在干什么?”
袁今夏动作一滞,听出是长生的声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假意伸了手捂住后腰,慢慢回转身,“是长生哥啊,我,我这,腰扭了,”袁今夏为了装得像一些,龇牙咧嘴地揉着腰,那动作滑稽之极。
长生向四外看了看,纳闷道,“碍事吗?陆十三呢?你们不是回去收拾东西了吗?”
“不碍事儿,不碍事儿,嘿嘿,揉几下就好了,”袁今夏边说边慢慢直起腰,“收留我们那房主人好得很,定要留我们吃过午饭再走,十三哥推不过,便说要帮房主做点活计作为报答,我搬东西时才不小心闪了腰,十三哥便让我先回戏班,他随后就到,”
“哦,是这样,那你自己小心着些,咱们平时练唱对身体要求也很严格的,若是经常生病,可是影响很大呢,”
“是是是,多谢长生哥提醒,我这没事了,没事了,”袁今夏边说边伸胳膊抻了两下。
“那就好,我这还忙着,”长生说完就要走。
“哎~长生哥,”
“还有事?”
“长生哥,班主呢?”
“哦,咱们班主有个喜好,平日里午时都是去黄家桥面店吃锅贴,此时应该还未回来,”
袁今夏忙笑道,“是这样,知道了知道了,我没事,就是问问,长生哥,您忙您忙,”
见长生离开,袁今夏四处看了看,没人,脚下加快,来到班主居住之处,伸手推开了房门,一闪身钻了进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将门轻轻带上。
袁今夏打量了一下班主的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一张书案,案上除了砚台,再无旁物,自言自语道,“这是装样子给谁看呢?”遂转身又打量了一下,见陈列架上有一些盒子,便走过去挨个翻看了一遍,盒中也并无一物,袁今夏有些焦急,嘴里叨咕着,“这么多空盒子都是装饰吗?书案上既无纸,又无笔,搞什么,上哪去找呢?”
正焦急时,转身看到书架上罗列着许多书,想来这班主也是个爱书之人。袁今夏冲到书架前,一本接一本地翻着,果然在一本书内夹着一封信,“就是它了,”袁今夏来不及细看信封上的字,将信揣在怀里,转身便出了屋子。
袁今夏前脚刚出屋子,那班主便从另一个方向回来了,眼见着袁今夏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后急急地离开了,班主心下生疑,联想到昨日这兄妹二人刚刚来到戏班便提及《第一香》,便觉得这二人定是有什么目的。
袁今夏一路跑着回到驿馆,直奔陆绎的房间,伸了手刚要敲门,便听得陆绎说道,“进来吧,别敲了,”
袁今夏进来后,还略带着些气喘,仍不忘一番恭维,“大人真是好耳力,竟然听得出是卑职的脚步声,”
陆绎轻轻挑了下眉,说道,“先坐下,”
袁今夏看了看陆绎,“咳~”了一声,稳了稳气息,笑道,“卑职不敢,大人,卑职在班主房内找到了一封信,”说罢伸手将信递给陆绎。
陆绎一手接了信,眼神向自己对面的凳子示意了一下,又伸手取了茶杯,倒了半杯,推到对面,又看了袁今夏一眼。
袁今夏此时方才明白,陆绎刚刚的举动并非无意,便嘻嘻笑着说道,“卑职不累,就不坐了,大人赏赐的茶倒是可以喝一杯的,”说完捧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见陆绎已经在认真比对,便说道,“大人,这封信是从班主房内拿到的,想来应该是他的亲笔信,”
陆绎看罢,将信放下,笑着问道,“我且问你,若是两人互通讯息,那么你手中的信应该是谁的呢?”
“嗯?”袁今夏一愣,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这封信是别人写给班主的?笔迹不同吗?”
陆绎点了点头。袁今夏走上前,拿起信和纸条对比着看了半天,“真的不同,哎呀,我怎么忽略了这个呢,真笨,”
陆绎见袁今夏自责的模样着实可爱,便笑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袁捕快说自己笨,难道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哎呀,大人,您还有闲心开卑职的玩笑,”
陆绎看着袁今夏,抿嘴笑道,“你急什么?”
“不是,大人,那现下怎么办?”
“笔迹不同,不代表就能排除他的嫌疑,”
“大人,您都给我说糊涂了,刚刚不是说,这封信是旁人写给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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