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您麾下的市委办,他是华南大学的政治学硕士毕业,学业上还是比较优秀的。希望梁书记能多多提携!”小许笑着,话说得很是光溜。
市委办。梁健现在对于任何靠近自己的事和物,都总是会下意识地保有几分警惕。不过,一个新进的人员,对于梁健来说,威胁是不存在的,只不过他既有小许这层关系,考的又是市委办,恐怕还是有企图的吧。
梁健心里划了几道圈圈后,道:“政治学硕士,考市委办,是不是有点浪费?”
“他这个人内向,其他岗位性格上恐怕不行,到市委办,跟着您多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小许呵呵笑着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梁健问他。小许一喜,忙道:“叫吴琼碧。”
梁健眉头一皱,问:“是个女的?”
小许点点头回答:“是的。”说完,观察着梁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梁健道。
“那这件事就拜托梁书记了。”小许又端起了酒杯:“我再敬梁书记一杯。”说完,自己将酒给一口干了。
酒都已经喝了,虽然背后到底这小许是什么打算不好说,但这事情表面上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小许毕竟是徐京华的秘书,虽然他和徐京华之间现在貌合神离,各自怀有心思,但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小许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梁健应下来后,两人闲聊了几句,潘长河和楚阳都回来了,小许又拿着杯子走了。他走后,梁健也想走,再在这里坐下去,也没多大的意思,潘长河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肯定会千方百计想要来说服梁健的。
所以,还没等潘长河他们坐下来,梁健就道:“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事,就不陪潘老板了。”
潘长河见梁健要走,有些着急,忙到:“那地的事情?”
梁健抿着嘴看了他两秒,又瞄了眼神色总是灰颓的楚阳,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道:“企业有难处,政府应该帮一把。这样,电池厂呢,我不要求你停工,但是泾县那边的事,你也别来求我。你要是自己能说服泾县的老百姓,把地卖给你,那我也不管。”
这样的回答潘长河明显是不甘心的。他刚要再争取一下,楚阳忽然拉住了他。潘长河转头看向他,楚阳朝他摇了摇头,然后他自己上前一步,支吾了一下,对梁健说道:“梁书记,你放心,电池厂的事情,我一定会解决好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梁健看了看他,心里有生气也有无奈。他看了眼潘长河,心里又疑惑起潘长河到底用什么说服了楚阳,心里一动,便对他说道:“你还有事?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走吧。”
“好的。”楚阳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潘长河说:“要不要跟许处长说一声?”
“不用。”梁健道。
潘长河一直将他们送到了车上。关上车门,梁健才觉得松了口气,这个潘长河太能纠缠。
车子开出世隐庄园后,漆黑的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梁健将车窗摇了下来,微凉的山风吹进来,让人头脑清醒,胸腔里的浊气都少了不少,一下子心情都开阔了。
“你是怎么想的?”梁健转过头问楚阳,平静的声音在黑暗中,被风吹得有些冷。沉默,沉默,沉默。
足足有七八秒钟的沉默,楚阳才终于开口:“荆州市没有钱!”
钱!很简单也很现实的问题。荆州市没有钱,荆州市穷得叮当响,荆州市的老百姓,就快活不下去了……这是梁健上任以来,关于荆州听得最多的话。可是,一直在喊,一直没有改变。
梁健当初为什么会松口电池厂落户荆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再看到荆州这么穷下去,没有钱,所有的抱负都是空谈。
可没想到,电池厂的合同签了,工程落地了,却还是没钱!
梁健看着黑暗中楚阳那个微微佝偻的轮廓,忽然觉得,一段时间不见,他苍老了很多。以前虽然头发也有白发,但起码身姿是挺拔的,可如今,连背也弓了。看来,那一次的事情对他打击真的很大。一个人的精神要是垮了,那么其他的一切垮塌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梁健在心底叹了一声,他是同情楚阳的,却也有些怒其不争的火气。可终究,说出口的,也只剩无奈。
“潘长河不可能没钱,这一点,你心里清楚。”。梁健道。
楚阳似乎是点了下头,可又像是摇了下头。太黑,梁健看不清。几秒后,他说:“钱在人家的口袋,掏不掏出来,不是我能做主的。”
“但是厂在你的地盘上!”梁健说。
“许处长为了电池厂的事情已经去过两次荆州了。”楚阳回答。梁健心中一惊,他看着并不能看清的楚阳的脸,质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楚阳回答:“第一次是一个月前,第二次就是昨天的事情。”说完,梁健还没整理好心里那又惊又怒的心情的,楚阳又跟着说道:“我能怎么办?他说没钱,我只能认!今天我是不想来的,可是潘长河和许处长一致要求我过来,我能说不吗?”楚阳说完,他忽然长叹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安静的车厢里荡起了回音,听得梁健心里是百转千回,郁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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