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那男的应该是谭秘书长的儿子,一直没说话在安慰妻子,现在听张然如此一说,他忍不住张口道:
“我就觉得,有时候你们警方办案就是教条、迂腐,小张不是花莲区局的又如何,破了案,救了人,那就是天大的功!”
张然一听这话,前面一愣,再一转念,心里一时才明白,为何会那样明显的案情,督察还要找他。
因为他和饶婷都不是花莲区局的,而他们却在花莲打了这么大个毒瘤,功是张然的,后面擦屁股却是花莲局来,而且还打了他们的脸:人家才来几天就发现这个,就在你们地盘上,你们花莲局是干嘛吃的?
前面还觉得奇怪,现在那不用说了,就是花莲局的在恶心他,只要把张然的功劳尽量抹杀些,那他们的脸就少丢更大。
当然,不仅是花莲局被打脸,万西区局也被打了,因为他们还去了医院边银行蹲点守过,却是没像张然这样发现小孩子被培养了做案,嘴上说的也是万西区局七河派出所的民警破了案,区局里的却也被打了脸。
陈自立一听这话,那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人家可不会认为是下面区局弄出来的,只会觉得是市局有某些人在拿张然做文章。
他只能是干笑道:“不会不会,张然同志的功,我们肯定是要表的,现在是要先把前期的事情处理完,后面才能表彰不是。”
说完隐晦地瞪了张然一眼,这是让他再少说话了,再说,别弄得自己在谭秘书长那儿挂上了不好的印象,那才是亏大了。
张然一看他这一眼,立时就明白了,眉头一挑说道:“不教条的,陈局长当时可是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那时可是凌晨了,接到我电话时,他头一个就赶了过去。”
谭秘书长听到这话,心情松了松:“陈自立同志难得啊,做为一市的局长,还能凌晨时就出现在第一线。”
陈自立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不能显露出来,连连摇手道:“这是应该做的,不值一提。”
前面还对那天张然先打了他电话有所不满,那么多区局长不打电话,你打我市局的,现在看来,他差不多要抱着张然亲两口了。
他这市局局长,已是在市局行局里做到头了,想要再上一层,那需要的就是省这一级的能量,如果这被谭秘书长记住了,未来往上一层,那真是可以去想想了。
很多时候,到了他这层级,不要谭秘书长给你助力也行,但在势均力敌的时候,谭秘书长能惦记着这点缘份,在中间少说一句歪嘴话,那就够了,秘书长可是在省常委里有一票的!
而这样救了孙子的情分,岂是少说一句话就够的?
所以打电话给张然的时候,他当时心里是有多爽就有多爽。
就只是来了后,因督察这事,搞得现在难堪了些,但总体来说,这不算啥事,提一嘴就过了的事,不信谁还能跟自己这大局长别扭,觉得局长还不够大,那你跟省委谭秘书长说去!
谭秘书长这一出现,那所有异议都不会再有了,对于张然的那些调查询问也就到此为止。
这张然果然是有大气运的人,随便救出的几个小孩,里面谁能想得到,居然中间就会有秘书长的孙子?这不算运气,那什么才算运气?
再说了下,也就是谭家两口子在说如何如何被钻了空子,孩子被拐走,他们又是如何寻找如何困难,基本就跟案件无关了,但陈自立和张然只能是听着,还要微笑着。
说了一会,谭秘书长说道:“陈局长,你看这事后续还有什么吗?如果是没什么,我们就要带小松回去了。”
陈自立笑道:“没什么了,程序基本已走完,孩子可以带回去了。”
两口子站起来,对着小孩和颜悦色地说道:“小松,走,我们回家。”
让他们没料到的是,小孩一听要带他回家,脸色大变,从后面抱着秦小语就不放,脸上的惊恐,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两口子也没想到,说一个回家就让小孩害怕成这样,这情况搞得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秦小语毕竟是年纪大些,已算是完全懂事了,她轻轻拍了拍小松说道:“七仔,没事了,你要回的家不是原来那家,你看,那不是杰叔和芬姨,他们是你爸爸你妈妈。”
小松从秦小语背后伸出头来望着谭家两口子,两口子脸上在抽着,嘴上还要裂个笑出来,嘴上叫着小松小松乖这样的话,却是没敢再说回家两字。
谭秘书长边上看着,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果说小杰和芬姨三人还活着,只怕现在他都想拿把刀把人捅了,省得自己看着孙子不认父母难受。
手在桌子上又是一拍,小松被吓得躲在秦小语背后更紧了,他急忙放轻了声音说道:“这事,你们要办成铁案,别再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去对张然同志,哼,就算是我,当时我都想捅他两刀,何况只是自卫?”
陈自立急忙应了。
张然现在是没事了,但是小松却不愿意跟他们走了,他现在又成了秦小语的小尾巴,抓着秦小语那是半步也不离。
不过倒是可以看出,秦小语这个大姐对这小弟弟挺好,一直就安慰着他,跟他说话,虽然不一定能让小松跟着父母回去,却是让他心态越来越松弛下来。
这就有些为难了,小松那肯定是要带回去的,但现在这样子,小松明显还不信任他们,只信任自己的大姐,难不成要把这大姐也弄回去谭家?
但好像这大姐现在连人是哪儿的都没定论,就算打包带走,未来那也是问题啊。
小松的妈就有些急,转头对着谭秘书长说道:“爸,这女孩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家庭嘛,要不先跟去咱家,等找到了家庭,咱再送过去都行。”
谭秘书长是高官,想的就要长远得多,他沉吟了下说道:“后面的事就比较麻烦了。”
当然会麻烦,一个省的高官,这样不明不白的人,哪可能说带就带?万一有什么呢?那是对自己政治生涯的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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