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指着屏幕道:“你看,他看报,基本都没超过半小时。前面翻看着,到某个版面看了看,然后后面就不再看了。”
顾阳叹口气道:“说实话,让我看日报省报,我也看不了半小时。”
张然笑道:“哈,那确实。不过,我猜要日报和省报,是因为你们这肯定有,他不用担心看不到。”
国家机关,国家的日报、省日报、市日报什么的,你工作人员看不看次要的,但那肯定要有。
顾阳道:“就算这样,也没法解释氰化物的来历啊,不可能是身上藏的,进来前,头发丝都被梳了两遍。”
张然想了想道:“这个到时咱把有可能接触到周定才的这些人都约谈一下,你是老刑侦,难说能从中看出什么。”
他想的是,约谈这些人,就算这人再能装,心理素质再好,但在他面前,气机是骗不了人的,他只需要靠神识气机寻找到那个人,到时再从这人来倒推他的行为,那就可能在监控里发现痕迹。
顾阳却不以为意,摇摇头道:“大家都是同行,套路熟得不能再熟,哪可能会让你发现。”
张然笑道:“约谈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我想,出了这么大事,他们估计还在局里没能离开吧?”
顾阳点点头:“一出事,我就让可能接触周定才的人都集中了,不能回去。他们也理解。”
张然道:“那就这样,先拿周定才看的报纸来看看,看是报纸透露的消息还是从其他方面传递的。”
报纸很快就拿来,很多以前的旧报纸也有,当然,也不一定就是周定才看过的那几张。
张然看着报纸,就按着监控上那天的时间看同一天的报纸,顺序也跟周定才看的一样,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时间也差不多。
省报看完,又换成新南市日报,直到最后这一天,周定才看到这一页的时候,就没再看下去。
这版是社会版面,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和小道消息,然后下面是一些豆腐块广告,基本是租房卖房的,还有极少数卖二手物品的,这类广告现在报纸上非常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他指着一则寻人启事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这则信息?”
顾阳看那则信息,很一般, 写着XXX,你父母已找到,见信息后即刻回家,落款是XXX。
顾阳奇道:“这样的信息很常见啊,你怎么会觉得不一样?”
张然笑道:“主要是看全是租房,买房的,就这一条不一样,而且前面很多天的报纸,都从没见到过寻人启事,就这天有。”
他把前面的报纸翻出来,豆腐块广告这儿,每天都差不多。
顾阳笑道:“发寻人启事也不是不可能。”
张然想了想道:“发这样的信息,一发怎么也要两三天吧?打个电话问问,这信息要登几天,只登一天那就猫腻更大了。”
这个简单,上面就有广告部的电话,刑警队打电话去,自是一问就清楚了。
顾阳电话过去,几句话就问清楚了,他望着张然道:“登是登三天了,但是广告部人都没见过,就打了电话,加了微信,转钱,给文字,约定时间就登了。”
张然叹气:“那没法了,就算知道是这条信息后出的问题,从信息来源这儿是不可能找到人了。”
顾阳想了想笑道:“别说,这样我反而觉得这条的可能性很大。”
他想想又道:“一会我们不是要约见所有可能投毒的人吗?那人很大可能,也是见到这条信息后,然后投毒,我们到时当着他们面突然念这条信息,你说那人会不会有反应?”
张然听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顾队想得周到!”
这当然有用,顾阳不一定能看得出,但他于气机的感知,那肯定不会错啊,听到这则信息,投毒的人心神怎么也要乱乱,那自己的神识气机岂有感受不到之理?
就算真跟这条无关,或者不是看了这条信息后投毒,那也就耽误一分来钟的时候,如果是这条信息导致周定才中毒,那这一杆子真可能打到枣。
十来人都被集中在了会议室内,一时没有定论,大半天,人只能是在这儿等着领导发话,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很沉闷,都没人想说句话。
张然和顾阳进了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内就是这样的情况,压抑得张然以为会议室内也全是阴云压在天花板。
里面的听到门响,都抬起头望向门口,看到是顾阳,所有人那种心里石头落地的表情极其明显。
里面有个女警,看到顾阳后面跟着的张然,哎了一声:“小……哎,张然,你怎么来了?”
在监控里,张然就看到了饶婷,她也是牵扯到这事的人之一,听到饶婷惊讶的声音,张然笑道:“正好路过,闲着没事来你们队玩玩。”
饶婷一看他那笑容,就知道这事不会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是自己队长在,她也不可能再细问什么。
顾阳的神色很轻松,手上拿着叠报纸随意地拍着大腿,笑着对所有人说道:“周定才抢救过来了,现在就等着他苏醒过来。”
他是望着所有人的,想看有没人因为这个消息而神色有变。
但他失望了,所有人听到这消息,都是先一惊,再是一喜,然后七嘴八舌地问道:“队长,人救回来了?”“这太好了!”或是“咱责任就要轻得多了”这样的话。
顾阳稍有些失望,心里却也有了些希望,如果不是内鬼,岂不是更好?
站在后面的张然,却不像他这样,他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一个人。
这人虽然神色没一点变化,但张然神识能感受到他当时血液突然间加速流动,气机也紊乱了两秒钟,虽然很快就调整平稳,但当时与众人的不同,张然是完全感知到了。
看过监控,张然知道这人,就是提审人中的一个刑警。
基本在提审人时,都是两人进去,一人去给戴上手铐脚镣,一人监视着看嫌疑人有没异动,很多时候,门口还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守卫。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每次给周定才戴上手铐脚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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