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此刻双唇微颤,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自古以来,军营之中就鲜有女子身影出没。
若非平阳公主身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或许整个大唐军伍之中压根儿就不会出现女子的踪迹。
而眼下高阳居然要来此地,房俊着实感到万般无奈。此处并非万无一失之地,身处茫茫草原之上,众多人皆难以适应这般环境。
"娘娘,陛下当真应允了此事?"房俊眉头紧蹙,满脸狐疑之色。
"想来应是如此,此次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好友程公子以及尉迟公子呢。"士兵回应道。
听到这番话,房俊那原本紧绷的面庞总算稍稍舒缓开来,嘴角勉强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想来自家在战场上大获全胜之后,未能即刻启程折返天津城,想必长孙皇后已然心急如焚。
毕竟按照军中惯例,但凡大军告捷,理应争分夺秒地凯旋而归。此乃军中不成文之规,亦可称之为某种潜在的约定俗成。军队在外征战,无论胜负与否,最终都需班师回朝。
这其中缘由其实不难理解,毕竟皇帝担心军队长期在外驻扎会逐渐滋生出不臣之心。再者,每逢大规模出兵作战,军队人数众多,这种情况下极易引发各种意想不到的危机与变数。
“刘叔,依我看呐,娘娘和陛下恐怕已然心生忧虑了。您派出去传话之人是否已将情况阐述明白?”
刘仁轨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自然是说明白了,我是以你的名义呈递了一道奏折,当中不仅详述了此前的战况,还阐明了无法即刻班师回朝的缘由所在。”
房俊听后不禁一阵哑然,心中暗自慨叹,这刘仁轨当真无愧于其名号啊!此人行事向来有条不紊、筹划周详,真可谓是天衣无缝。
此时此刻,房俊也是束手无策,这场激战已然落下帷幕,而他本打算尽早返程归去,要知道那天津城中尚有诸多紧要之事亟待他去处理呢。
“刘叔啊,骑兵的操练绝非一日之功,待到粮草耗费得所剩无几之时咱们便打道回府吧!”房俊满脸无奈之色,刘仁轨这人着实太过积极上进了些。
他自己力求进取也就罢了,竟还逼迫旁人一同奋进,着实令人又气又恨。
房俊整日无所事事,宛如一条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闲鱼般悠哉游哉。若稍有闲暇时光,他便寻思着能否对周遭环境稍作改动,亦或给大唐带来些许变化。
"公子啊,沉溺于儿女私情只会拖慢您拔剑出鞘的速率,身为男子,理应将事业摆在首位才对啊!"
房俊听闻此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暗自感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里,诸多事理实在难以言明。
"刘叔,如果连儿女情长都不复存在,那我这般奋力拼搏究竟所为何求呢?" 话毕,房俊转身欲行,他心知肚明,刘仁轨定会出言驳斥。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刘仁轨竟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全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奋力拼搏究竟是为了何物?是为了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抑或是造福子孙后代?"
房俊迈出数步之后,蓦地停下脚步,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万万未曾料到,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居然能让刘仁轨陷入如此窘迫之境。
"刘叔,人生在世,有着林林总总的追求目标,可真正发自内心渴望追寻之物实则寥寥无几。功成名就、荣华富贵兴许算得上其中之一,但这些皆是强求不得之事。"
房俊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刘仁轨身上。此时的刘仁轨已到这般年岁,按常理来说应当早已看透世事、活得通透明白,但身处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功名利禄看得更重,而对于家族更是极其重视,儒家那一套思想已然深深扎根于众人心中。
“过分追求过多事物,只会令自身疲惫不堪。有时舍弃一部分,或许并非坏事。恰似训练士兵,倘若过于急切冒进,反倒难以成事。”房俊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仁轨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公子啊,您的确才智过人、思维敏捷,只可惜老夫我不会轻易上当。”
听到这话,房俊不禁嘴角微微抽搐。其实,他并非有意要让刘仁轨改变自己的立场,只是不愿看到刘仁轨承受过重的负担。
毕竟刘仁轨出身贫寒,相比起那些名门望族的嫡系子弟,他所背负的压力和责任要大得多。若想谋求更好的前程与发展,便需加倍努力奋斗才行。
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房俊对于侯君集这个人,其实并未怀有那种深入骨髓、永生难忘般的刻骨仇恨。
要知道,侯君集出生于社会底层,身份卑微,如果想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爬,获取高位权势,那么除了需要依靠自己不懈的奋斗与拼搏之外,还必须具备善于筹划谋略和精心算计的能力。
毕竟,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在这个残酷世界中求得一线生机的生存法门而已。
这无疑正是那些来自贫寒家庭之人的无尽悲哀所在啊!倘若他们没有足够的心机和手段,那么所面临的处境将会异常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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