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你说房俊是要做什么?搞出这些事情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啊?”
李二轻轻端起茶杯,打毛线的事情,对房俊或者说对房家都是弊大于利,尤其是房家,现在也是书香门第,推动这种违背纲常伦理的事情,定会被无数读书人谩骂。
“二郎以为如何?”
李二抿了一口茶,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以他对房俊的了解,这个家伙一向很精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好处太少,他应该不会接受的才对,可房俊莫名其妙的就推动了,这让他都看不懂,房俊要不然就是真的伟大,要不然就是自污。
道学学院就快要开始建设,加上练兵的事情,房俊在害怕功高盖主,也在怕名声太好,做出这样的举动,让士人排挤,这样就能避免被忌惮。
虽然对李二而言,忌惮这一词还是小看了他的,不过对房俊而言,就是这个词,皇帝一旦产生了那种想法,臣子几乎都不可能善终的。
“自污?”
李二吐出这两个字,放下茶杯,起身背手看向外面,外面的大雪一如瀑布,白色的世界昨晚忽然降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李二忽然伸手,将案台上的砚台抓在手里,看着前面的雪,猛地一泼,雪白的雪面上,顿时就出现了一块漆黑的墨汁。
“这小子看的很明白,他身边的势力已经非常多了,尤其是这一次羊毛事件之后,他算是变相将自己和世家绑在一起,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是非常害怕朕会做什么的,所以早就想到办法,就是让女权崛起,这样就等于自绝于士林。”
李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不得不说,做皇帝的就是会思考,仅仅是蛛丝马迹,就将事情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房玄龄谋划的,还是房俊自己谋划的,如此算计,要是房俊的谋划,观音婢,我们的儿子恐怕压制不了他啊!”
李二说着将砚台放回,神色多多少少有些凝郁。
长孙皇后眼珠子飞快的转动,这个时候她想的更多的竟然不是李二,而是房俊的安全。
“二郎,你这话就有些疑神疑鬼了,要是房二真的想要颠覆李唐,他大可继续隐藏自己,等陛下和臣妾都……,那时候又会有谁是他的对手?”
李二拉过长孙皇后,让长孙皇后坐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的拍打长孙皇后的手,脸上的忧郁之色更加浓重。
“这才是朕担忧的地方,房二觉醒说是高阳一脚踹出来的,其实是他的生命受到威胁,生命受到威胁才觉醒,这里面有多少是为了大唐,又有多少是为了自保不得不动手。”
“朕依稀记得,那日得知太上皇病倒了,他的脸上是流露着一抹的微笑的,那种表情就像是武将得到立功的机会一样,炙热、渴望。”
长孙皇后看向李二,神情有些惊讶,这件事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最为让她感到恐惧的是,房俊接近她,是不是也是为了自保?
这个想法冒出来,长孙皇后脸色都微微一白,不过想起之前的接触,似乎是她比较主动,房俊送的那件按摩器也是她喜欢去摘黄瓜才有的。
“难道之前真是我过界了,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想要和我搞好关系,自保?”
李二仰着头,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越发的发现房俊不简单,几次出手看似在帮他打压世家,其实都是在自保,打压世家和他的步调是一致的。
一致的?李二忽然明白了,房俊其实追求的就是这个,展露自己的才华,不断的和自己保持步调,看似在支持自己,其实就是在自保。
有什么站位会比和皇帝站在一起更安全,有什么比与皇帝同仇敌忾更加安全的,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房俊就已经和自己成为忠实盟友,这份变化甚至他此时才察觉。
“观音婢,你怎么了”李二忽然惊醒,正要找长孙皇后分析分析,恰好看到长孙皇后脸色古怪。
长孙皇后也是影后级别,瞬间就调整过来“二郎,我没事,只是在想房俊的种种,发现他真的很不简单。”
李二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长孙皇后眼眸中的那一丝羞愧之色。
“是啊!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程咬金、尉迟敬德、李靖、秦琼都与他有了不错的关系,朕记得年初的时候,他在朝堂还是孤立无援的,现在朝会他不在都能有一群人帮他说话,真是令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二郎对这些老臣还能不信任吗?虽然这些老臣和房俊关系不错,可那是在不损害大唐利益的情况下,也是他们对房二郎的欣赏而已,要说房二想做点别的,这些老臣第一个不同意的。”
李二吸了口气,心中越发的无奈,还有句话他没有说,如今就连他的皇后对房俊也是爱护的紧,这才是他比较担心的。
他不担心这些老臣会造反,也不担心房俊会造反,至少现在房俊都在全力的靠拢他,寻求庇护,但这样发展下去,以后的帝王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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