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中无意识地蜷缩身体的安吉尔突然发现,充斥四肢的灼热,肌肉不自主的抽搐,以及皮肤龟裂带来的撕扯感,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
不受控制涌动着的灵性也如同风暴离去后的海面,逐渐恢复了安静。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片灰雾笼罩的巍峨宫殿之中,坐到了一张青铜长桌旁,身下熟悉的触感让她记忆不断涌现。
这里是“塔罗会”的场地,“愚者”先生的宫殿。
向右手边看去,愚者那被笼罩在雾气中朦胧不清的身形正坐在长桌上首位置,一道带着无形压力的视线向自己看来,让她不禁低下了头。
我回到那座灰雾宫殿,回到塔罗会了?
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安吉尔确认了这一点。
刚才她服下魔药晋升时,遭遇了突然出现的血月,濒临失控时仿佛落入水中,手脚并用地寻找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无意识地喊出了“愚者”的尊名。
现在看来,是祂听到了我的祈祷,救了我一命……
“感谢您,愚者先生,您的这次尝试挽救了我的生命。”
她想起愚者第一次将自己、正义和倒吊人拉入这片空间时所说的“一次尝试”,由衷地对祂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愚者先生依然保持着淡然,低沉地回应着,“欢迎回到塔罗会,‘皇后’小姐。”
祂知道我还活着,一直知道?
难道在我没能参加塔罗会的这两个月,这位如神明般的存在还一直在关注我吗?
安吉尔暗暗思索着,身体连忙做出回应,低头行了一礼。
“另外,你身旁的这位是新加入塔罗会的成员之一,‘魔术师’小姐;‘魔术师’小姐,这位是塔罗会的初始成员,‘皇后’小姐,她由于某些事,暂时离开了每周固定的聚会。”
愚者略带起伏的声调再次传来,安吉尔听着介绍,下意识地向自己的另一侧看去,发现隔着原本“正义”奥黛丽的靠背椅,更左边的位置坐着一位身高比她低半个头的女士,隔着朦胧的雾气,只能看清对方褐色微卷的长发,以及面向自己,无法辨识的脸庞。
“魔术师小姐,你好,欢迎你加入‘塔罗会’。”
她主动打了个招呼,带着身为“前辈”的一丝矜持。
“伱好,皇后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魔术师拘谨地回应。
稍作问候,安吉尔又转向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她有些好奇,此时并不是塔罗会的举行时间,除了自己因为祈祷求救,被拉上了这片灰雾空间外,为何还会有其他的成员在此?
而且愚者所说的“新成员之一”,是否意味着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除了魔术师小姐,还有其他的新人加入?
好在其中一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魔术师小姐也像她刚才那样,对愚者在血月期间将她带到这里表达了感激之情。
在她的介绍下,安吉尔了解到,“魔术师”会在每次“血月”时,听到某种让人濒临失控的呓语,而真正的“血月”时,呓语会更加强烈,让她头疼欲裂,无法思考。
在上次的“血月”时,她难以忍受这种呓语,念出了从某本书中看到的“愚者”的尊名,被这位神秘的存在搭救,来到灰雾空间躲避“血月”,避免在越来越强烈的呓语中失控、死亡。
看来这位新成员也是血月的受害者……是因为晋升时碰巧遇到糟糕的情况,还是有其他某种特质,以至于在血月期间会出现危险?
她想起神秘学上关于血月的那些传言,比如某些途径在血月下更容易失控,某些负面情绪长期压抑着的非凡者会在这天晚上释放一切……
比平时安静许多的灰雾宫殿中,安吉尔在思索中度过了难熬的几分钟,而魔术师小姐不是第一次因为血月来到此处,表现得拘谨但十分冷静。
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默默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血月已经结束,魔术师小姐,你是否需要现在就离开?”
愚者手指敲击着桌面,那有规律的咚咚声让安吉尔感到一丝心悸,想必另一位成员也是如此,因为她迫不及待地回答道:“是的,谢谢您,愚者先生。”
和之前塔罗会结束时一样,魔术师那朦胧的身形被不知何处涌来的深红光芒包裹,变得虚幻,随后消失在长桌旁。
这下,只剩她与祂了。
看向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存在,安吉尔小心翼翼地说道:
“愚者先生,这段时间我由于某种原因,没能参加塔罗会,而且也没有向您请假,对此我很抱歉。”
……其实是您没把我拉到这里参加会议,而非我不想参加……
她只敢把这句抱怨埋藏在心底。
“无妨,就当你请了个长假,在9月初的那一周,其他成员也由于各种原因请了一次假,而后他们重新回来,你没有,仅此而已。”
其他成员……
安吉尔想到了最近“线下见面”的“正义”奥黛丽,以及发言谨慎,学识渊博的“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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