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次又一次被人硬生生掐灭,江窈从那以后闭口不言,不再祈求母亲。
徐白英还在一旁小声啜泣着,江窈味同嚼蜡,再也吃不下去。她起身将泡面倒进下水道,用最快的速度洗了碗,钻进卧室。
王天雄被女人的啜泣声弄得心烦,顿时火冒三丈,“别哭了,你就算哭破喉咙,你女儿也不会心疼你的。”
徐白英动作一滞,随即抬手抹了把眼泪,起身边说边往厨房方向走,“我去给你弄饭。”
王天雄烦躁地朝着旁边的垃圾桶狠狠踢了一脚,顷刻间垃圾洒满一地。
刺耳的响声通过缝隙钻进江窈的耳朵里,她皱着眉头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似乎只要这样做了,就能将声音死死隔绝掉。
国庆收假后,江窈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回了学校,她打起精神全身心投入到紧张且高强度的学习中。
接近九个月的时间一晃儿而过,2016年高考也在“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的尾音中拉下序幕。
同年六月,高考出分。
江窈以734的优异成绩夺取了榕市理科状元,被知名学府A大电子信息类微电子科学与工程专业录取。
A大坐落于千里之外的淮市。
全程两千零七十二点四公里,需要坐十一小时五十九分钟的高铁,三十五个小时零九分的火车,亦或者坐三个小时十五分钟的飞机。
徐白英对此颇为不满,却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于是只能在吃饭时抱怨几句。
“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一报就报了个这么远的大学。”
“本市也有好的大学啊,离家近点多方便。”
“学医,当老师不好吗?非要学那个什么微电子专业。”
“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读个大学跑那么远,我看你是以后都不想再回这个家了。”
“……”
饭桌上,母亲徐白英一句接一句的抱怨,质问。
江窈始终保持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马上就是开学日了,她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了。
隔天一大早,江窈将自己带不走的东西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王天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抱着东西进进出出,神情很是不屑,阴阳怪气道:“哟,瞧你这架势,是打算以后都不回来了?”
似乎是觉得火候还不够,王天雄拿着手机拍了视频发给徐白英,甚至当着江窈的面给徐白英发了句语音。
“妈,你那没良心的女儿要与这个家一刀两断啰。”
徐白英迟迟未回消息,又或者是看到了不知道怎么回。江窈走进卧室,提着大号行李箱走出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王天雄冲到门口,大声嚷嚷道:“既然那么有骨气,有本事别用妈给你买的助听器,别让她给你交学费,江窈你就是个没良心忘恩负义的东西。”
楼道空无一人。
王天雄也不管江窈有没有听见,反正他骂出来,已经解气了,于是他转身想往回走。
可谁知,江窈不知道什么时候原路返回了,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棍。王天雄来不及反应,就被江窈一脚踹进屋,紧接着棍子重重落在他身上。
王天雄平日里娇生惯养,只知道吃,哪里会是从小打架的江窈的对手,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得连连求饶。
江窈收回手,重重往他身上又踹了两脚,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了口,“别以为我耳朵不好,就听不见你说的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王天雄眼泪与鼻涕糊了一脸,虽然被打怕了,嘴里却仍不求饶,“你个疯子,我要让妈妈断了你的生活费,让你吃不起饭。”
闻言,江窈揉着发红的手腕,嗤笑了一声,“你随意。”
话落,她拿着木棍转身下了楼。
…………
赤日炎炎,热风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火热的气息。
江窈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五米开外的墙壁下,往回看了一眼,心里没有一丝眷恋,毫无波动。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画上句号好了。
从今以后,她与这个家再无瓜葛。
飞机落地淮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
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江窈拖着行李箱穿梭在人群中,试图在出口处找到前来接应穿着红色马甲的志愿者。
无奈机场今日的人流量非常大,观望半天,一无所获。江窈渐渐失了耐心,索性直接拖着行李箱乘坐地铁去了A大。
A大主校门,来自天南地北的新生以及家长聚集在门口,人声嘈杂。
江窈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径直走了进去。
主干道内,人山人海,到处是举着牌子的学长学姐,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江窈仰头一个一个看过去,找了许久,这才看到自己学院的牌子。刚准备走过去,四五个男生忽然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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