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怕自己再次被丢掉,宋祁安多了个让人头疼不已的臭毛病,他变得出奇的粘人,江窈去哪他都跟着,恨不得贴在她身上去,跟个小孩一样。
不光如此,他还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啥的全都搬到了医院,打定主意在病房住了下来。
江窈刚开始不同意,可耐不住宋祁安的脸色太厚,怎么赶也赶不走。渐渐的,江窈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日子有条不紊地又过了几天。
这日,江窈看着对面正在剥柚子的宋祁安,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语气有些纳闷,“宋祁安,你不去上课吗?天天跟在我身后转,你不累吗?”
宋祁安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两下,笑眯眯道:“大四就一门选修课,不重要,我给逃了。”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江窈有些无语,她摇摇头,一字一句道:“这样不好,你得回去上课,这么多天不上课,你的平时分会被扣光的,到时候挂科了怎么办。”
“不会。”宋祁安笑了笑,把刚剥好的柚子,放进她嘴里。
“不行,得回去上课。”江窈眉头微微蹙起,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她不想看到宋祁安为了自己不去上课,这会让她有一种负罪感。
“好好好,我下节课就去好不好?”宋祁安终于还是妥协了。
江窈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然而,宋祁安表面功夫做得很足,答应的好好的,隔两天就反悔了,说什么都不再去学校了。
江窈只要一开口,他就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挂科。江窈说也说不过他,也拿他没办法,最后也懒得再说了,反正都快十二月下旬了,课也快结束了。
“过几天快到跨年夜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宋祁安在她身旁盘腿坐下,将人拢到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轻声说:“整天待在这里闷着也不好。”
江窈靠在他怀里,望向窗外,久久没有说话。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是挺无聊的。
每天除了对着墙壁或者窗户发呆,就是去楼下坐坐,娱乐活动少的可怜。
她会时常看见在角落蹲号啕大哭的小姑娘,也会看见病发时用墙壁撞墙的中年女人。
好像这里每个人都过得不太好,痛苦又绝望,却始终无法解脱。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复制,无聊透顶。
“不想去吗?不想去也没有关系,呆在病房里迎接新年的到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宋祁安的声音把江窈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回过神,转身趴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去吧,好久没有去过了。”
宋祁安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准备去哪啊?”病房门被推开,一个长相普通,年龄大约在四十出头,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江窈没有抬头,她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她那个丑丑的主治医生来了,这人每次来病房都要嘴她两句,心眼比针眼还小,所以江窈很讨厌看见他。
“哟,今天不在病床上躺着了,改在男朋友怀里躺着了?”杨易城推了推眼镜,打趣了两句。
江窈不理他,迅速从宋祁安怀里挣脱出来,钻进被子里,嘴里嚷嚷道:“我不要吃药,你出去。”
“这可不行噢,哪能不吃药。”杨易城温和地笑了笑,“今天状态怎么样,晚上还失眠吗?”
江窈不愿意和他讲话,一句话也没有说。
杨易城似乎是早就习惯了江窈这样的病人,非常淡定地把目光投到了一旁的宋祁安身上,“我想和你聊聊江窈患者的病情。”
江窈听到这话,立马把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伸出手臂死死抱着宋祁安的窈,大声嚷道:“不许跟着去,这就是个医生不高明的江湖骗子,不许听他的话。”
“哥哥还说他是什么国内顶级专家,全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他嘴巴可毒了,总说我。”
杨易城:“...........”
杨易城笑道:“说话声音都比以前有力道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宋祁安抬手揉了揉江窈的脑袋,缓缓掰开她的手,给她掖好被子,温声道:“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江窈不愿意,又无可奈何,只好把被子往头上一套,眼不见心不烦。
宋祁安笑着看了她一眼,跟着杨易城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外面的茶水间。
“从目前观察的情况来看,江窈患者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焦虑倾向和自杀倾向仍旧非常严重……”
杨易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祁安打断了,他语气十分焦急:“不可能,她最近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食欲也好了不少。”
“宋先生,重度抑郁症患者往往没有自杀的念头,她们只会每天瘫在床上,越是像江窈患者这种因为服用药物以后病情好转的人,自杀倾向往往是最严重的。”
杨易城对他这样的反应司空见惯,他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我给她换了几次药,也加了量,效果依旧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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