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女弟子这般坦然,老头也来到了篝火旁,只是没有坐下,站在陆歌身旁恭敬问道: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陆歌摆了摆手:“不用那么拘谨……想来你们这些天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吧?”
老头点头:“应当不是这世外之人。”
闻言,陆歌接过李威递来的一瓶打开的啤酒,随后朝着孙霆使了个眼色。
孙霆会意,吮吸了一下手上的油渍,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老头:
“行,那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们如实回答,如果隐瞒的话,那就别怪我了。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现在直接离去,我不会阻拦,只是下次再见面,我对待你们就跟对待其他修士那般了。”
老头一怔,随后小心询问:“不知道大人您想问什么,可以先说予小人听听……”
一旁的陆歌不由一笑:“想得倒是挺美,是不是打算等听到你答不上来,或者答案对你不利的问题时,再选择离去?”
老头哑然,他心中确实是这么想。
随后老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位弟子,随后咬了咬牙,目光决绝道:
“大人你问!”
见对方做出了选择,孙霆直接开口询问:“杀过人没有?”
此话一出,不仅是老头,就连他身后的两位徒弟身体都为之一震。
见老头沉默,也没人催促他,都自顾自地吃着肉喝着酒。
过了半晌,老头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
“在这里生存,怎么可能没杀过人,尤其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死活根本不会有人管,所以被别人欺负了,也总要还手不是?”
“普通人呢?”孙霆又问。
没等老头开口,他的年轻弟子抢先说道:“这个不可能!师尊一直教导我们,修士有修士的规矩,凡人有凡人的规矩,哪怕是遇到大奸大恶的凡人,也轮不到我们动手……”
宣宣也罕见地开口替老头说话:“他们确实不是恶人,我师尊好像与他认识……”
“岂止认识啊,交情还不浅嘞!当年山下出现瘟疫,我还跟你师尊一同下山救治凡人,那时候侄女你好像才五六岁大,那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老头顺杆就爬,笑着说道。
宣宣则皱眉:“听见我师尊身死,就第一时间想要霸占我们山门,这就是你口中的交情不浅?”
闻言,老头立马哑然,不由低下了头,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行了,坐下吧,一直站着看得我脖子酸。”陆歌开口道。
随即李威给他们师徒三人都递上了一瓶酒。
然而,那位女弟子早就在一旁跟白夭夭边吃边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头见状哪能不明白啊,当即有些恼怒:“月儿你……”
“对啊,师尊你们的底细我老早就透露给大人们了,不然你们哪能留在这里,并且有机会跟三皇子身边修炼?”女子神色桀骜,半点没有将自己师尊放在眼中的模样。
老头闻言张了张嘴,随后竟不怒反笑:“月儿你干得真漂亮!不过下次能不能先告诉为师一声?你都不知道为师差点被吓死了……”
女子直言:“我是实在不想跟师尊您受苦了,这些年,看到实力弱的就装孙子,遇到实力强的就装犊子,而且居无定所。运气好,能找到一处清净的地方,起两间茅草屋就是宗门,运气不好,遇上不讲道理的,一丁点资源都不会给我们剩下。你算算看,这十几年来,我被抓走了多少次……”
女子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知道,我每次被抓走,您都会想方设法救我出去,可我看着您对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个劲地磕头,脑袋都磕出血来时,我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我总会觉得是我拖累了您。眼下可以跟着这几位平和的大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我不想看师尊你受苦……”
听到自己弟子的话,老头有些动容,最终也只能叹一口气,这才真正下定了决心,看向陆歌:
“大人,只要你给我这几位弟子一口饭吃,有个容身之所,你要让我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不会有半点怨言!”
陆歌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吃肯定不会少你的,不过如果你的目光只有这么点的话,我就有些瞧不起你了。”
“小的愚钝,还请大人明言。”老头说道。
“先吃吧,再不吃得烤焦了。”
一众人吃完烧烤,陆歌率先起身,看向老头:“有什么仇家不?”
老头一个劲地摇头:“我们这些小人物,哪敢有什么仇家……”
“不对,应该换个方式问。”陆歌想了想,随后露出个笑容,“有哪些门派惹过你们,或者你们看不惯,又或者是一些欺压凡人的山门。”
半个小时后,师徒四人各自写满了一张纸。
他们是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给写出来。
看着洋洋洒洒几百个门派名字,陆歌眉头不由紧皱:“这地方有这么多门派?”
“不是的,这些只是与我等有恩怨的,其他没有过交集的山门我也不敢往上写啊,这不欺骗大人了吗?”老头如实说。
一旁的宣宣明白六爷所说并不是指着,六爷是诧异为什么这世外之地有这么多山门,于是她开口解释:
“六爷,是这样的,小门派只要交了钱,去仙城那里做个登记,便算是成立了……”
闻言,陆歌点了点头。
随后又看向孙霆:“前几日我要的东西送来没?”
孙霆闻言,转身上楼,然后抱出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个黑色头套,是那种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嘴巴的悍匪头套。
姬天明拿起一个,好奇问:“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陆歌拿出头套往自己头上一戴,稍微调整一下后,微笑开口:
“天黑,该干活了!”
老头越发疑惑,可大人的事他又不敢询问,还是月儿直接,对陆歌问:
“六爷,要我们干嘛?”
“按照名单上的门派,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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