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光消退,卫燃也渐渐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干燥了许多,他整个人也跟着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当他彻底看清周围的情况时,却不由的一愣,这不是他在喀山的图书馆地下室!
这是哪?
卫燃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这个房间并不算大,里面摆设也充斥着浓浓的美国乡村风格。
不提那些实木的家具和壁炉,不远处桌子上那台黑白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却是吉米·卡特成为第39位美国总统的新闻报道。而在自己的手里,还拿着电话机的话筒,试着凑到耳边,里面却根本没有任何人说话。
“1976年?现在大概....11月份?”
将话筒放回电话机上,某历史学者瞬间便通过电视上的新闻确定了具体的时间,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的扎克肯定已经收到了黎友福寄给他的相机。
继续环顾四周,他在距离电视机不远的位置看到了两个相框。
这第一个相框里,固定着一枚战俘奖章和一枚越战服役章,那服役章绶带上,还缀着一颗不起眼的银制战斗星。
再看第二个相框,卫燃却不由的一愣,里面是个穿着美军蓝礼服的士兵,有着“驯兽师”绰号的医疗兵安格斯!
怎么是他?恰在此时,窗外也传来了好听的吉他弹奏声。
循着声音走到窗边,他最先看到的却是一片枯黄的草场和几头悠闲的啃食着牧草捆的奶牛。
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留着金色长发戴着红色头带,穿着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的眼镜男,正坐在一把躺椅上独自弹奏着吉他。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you can call him a man...”
还真是安格斯?这货还真的活下来了?
卫燃虽然没听出来对方唱的是什么歌,但却在对方开口的瞬间总算将这个满头长发还留着凌乱胡须的嬉皮士眼镜男和记忆中的形象给合并在了一起。
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卫燃索性取出相机先给对方偷偷拍了张照片,随后才继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离着有些距离,但他还是能闻到从对方身旁小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飘荡过来的犬麻燃烧时特有的臭味。
不仅如此,在不远处几乎紧挨着的玻璃房里,还明目张胆的种着十好几盆犬麻。
“维克多,打通扎克的电话了吗?他今天到底能不能过来?”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安格斯扭头问道。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卫燃不由的一乐,这货镶了两颗金光闪闪的大门牙,那俩一体式的大门牙上,还刻着一个格外显眼的、似乎是嵌银工艺的反战符号。
“没打通”卫燃摇了摇头说道。
“我可是帮他约了罗伯特和克林特”
安格斯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如果他们不迟到的话,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
“约了罗伯特和克林特?”卫燃不由的一愣,那俩人渣也活下来了?
“我可是用了很大的代价才说动他们愿意站出来作证指控野猪乔治犯下的战争罪。”
安格斯皱着眉头说道,“他可不能迟到,不然我可拿不出我承诺的那些东西。”
“我相信他不会迟到的”
卫燃说话间,藏在窗子里面的手却下意识的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那支1911手枪,轻轻拉动套筒顶上了一颗子弹。
“但愿如此”
安格斯重新点燃了一颗犬麻烟,猛吸了一口之后颇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维克多,刚刚你不是说,你可以用口琴给Blowin' in the Wind伴奏吗?
来吧,让我们趁着那些混蛋还没来赶紧试一试,如果你的技术不错,我可以破格允许你加入我的反战金牙乐队。”
神特么的反战金牙乐队...
卫燃咧咧嘴,嘴上却根本没有拒绝,痛快的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口琴——他在白光亮起之前,还以为这次给的口琴根本就用不到呢。
得益于上次在列宁格勒饿出来的口琴和巴杨琴精通技能,卫燃虽然是第一次半听这首重新唱起来的歌,但安格斯却并没有挑出任何的毛病。
“你的口琴吹的可真不错!”
安格斯抱着吉他惊讶的赞叹道,“我看就算和芝加哥的朱尼尔·威尔斯比也不差多少了。维克多,加入我的反战金牙...”
安格斯话都没说完,远处便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紧接着,一辆涂装花里胡哨的大众T1便闪动着明灭不定的车灯从远处开了过来。
即便离着有些距离,卫燃也很快意识到,对方在用车灯的明灭打出了一段明码摩尔斯电码——“hello!”
“是罗伯特来了,克林特肯定也在他的车上。”安格斯笃定的说道,“可是扎克怎么还没来?”
我特么哪知道?
卫燃暗自嘀咕的同时,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也径直开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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