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轻摇羽扇道:“汝南之境,北边陈登身受赵将军救命之恩,如今对使君可谓马首是瞻;东边孙策,受使君恩惠,得汝南寿春及其以东之地,目下联盟稳固。因而汝南之危,眼下反而在于荆州!
使君尽可领了新野,将汝南交由关将军。在新野坐镇,与荆州各士族间往来沟通,反而有利于解汝南之危。”
刘备听罢,连连点头,大喜道:“先生之言,令在下茅塞顿开,犹如拨开云雾而见青天!”
赵云笑道:“你们再聊下去,就真的可以见青天了!”
众人起身,但觉屋外已然微微有些发亮,不由哈哈大笑,立即各回房间休息。
约摸晌午时分,刘表的调令果然到来,调令中将蔡瑁举动大肆批评了一番,请刘备不要放在心上。并恳请刘备以大局为重,克日提领新野。
刘备当即毕恭毕敬接了调令,并向使者转达了自己对刘表当初的收容之恩的感激之情。
使者戴着刘备暗赠的厚礼,欢喜告退。
此刻的刘备已不是当初那个鞭挞都邮时的游侠了,多年的政治斗争洗礼之后,他已渐渐抛弃了很多的道德约束。
这一点,赵云也早有所察觉,于此乱世,他并不指望谁能做个白莲花。
他选择刘备,并不因为他姓刘,也不因为他道德高尚,只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善待百姓,并且有能力同意天下。唯一的一个!
刘表、刘璋可善待百姓,而不能争霸;曹操、孙氏可争霸,却不能善待百姓。
赵云别无选择!
刘备克日便走马上任,同去的还有张飞、太史慈同去,以增加武备。
赵云担心刘备空降而去,根基不稳,令张白骑假装被诏安,迁入新野境内,正式成了刘备的人马。
赵云伤势未愈,暂留黄府养伤,马云禄、任红昌自是相陪左右。
赵云休养十数日,终于伤愈,也在黄府,见证了黄月英出嫁。
他当年在徐州救下的小屁孩,如今竟已风流倜傥,骑高头大马来娶妻了。
赵云看了看马云禄,是不是也该给她个名分了?
可任红昌呢?
虽然她一直以朋友的名义留在自己身边,可谁都知晓她一片情意。
虽然这个世道,三妻四妾倒也寻常。
可赵云心中却仍然有些不能接受。
反倒是马云禄和任红昌二人,相处越发融洽,宛如姐妹一般。
正在赵云感叹之际,栾桃前来求见。
“巨子,毛帅在柴桑建立分舵,忽然得到消息,他已抓住于吉,并且不日要将他亲自处斩!眼下江东人士都对此议论纷纷,毛帅脱不开身,所以特让我来报信。”
赵云面色大变,于吉可不能死,他要知道于吉罂粟的源头,将之彻底销毁!
赵云未及喝下诸葛亮、马云禄的喜酒,便立即出发,赶往江东。
当他顺道经过刘备治下新野时,但见此地政通人和,一派欣欣向荣。
果然,刘备在与民休养方面的能力不是盖的,日后诸葛亮内政能力如此强悍,只怕也和刘备有着莫大关联。
赵云心中欣喜,但他念着江东的于吉,也来不及见刘备了,只快马加鞭向柴桑赶去。
柴桑城门前,黑桐早已在此相候。身后还站着四个人,正是黄尧、夏烈、林生、罗翔四人。
待赵云赶到,黑桐还未及上前搭话,黄尧立即道:“赵将军,你说你愿意帮我们救出师父,此话可是当真?”
赵云立即道:“自是当真,全无虚言!”
夏烈脾气急躁,道:“哼!你若这般好心,当初为何与我等为敌,反而相助他孙策?”
赵云苦笑道:“我此举既非相助孙策,也非相助你们师父,而是为天下苍生!”
“什么意思?”黄尧疑惑道。
“那粟子花乃是祸害天下之物,不可以将之留在世间!此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们救你们的师父,我销毁我的粟子花!”赵云道。
“你敢烧我师父的粟子花?”夏烈当即怒斥道。
黑桐见状,立时将夏烈一举推开,怒目瞪着夏烈等人。
罗翔气愤道:“赵将军说我师父的粟子花乃是祸害天下之物,实是无稽之谈,我们都亲眼目睹,师父以此物治病救人,引来无数信众!”
赵云解释道:“此物确实有一定药效,但其后带来的后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承担的。此一节我日后再向各位解释,目下当务之急是解救尊师!”
这些时日,赵云对他四人可谓礼贤下士,他们名义上虽为阶下囚,却以上宾之礼待之。
他四人虽不肯受降,心中却也不免有些动容。
他们自幼在师门中接受严厉训练,后为他人门客,也是出生入死,受人指派,何曾这般被人视为上宾。
哪怕是套取信息,也不敢横加一指。
他四人心中早已有三分相信赵云了。
如今赵云如此坦诚相告,他们倒也不疑有诈。
林生当即道:“也罢,如今赵将军既保证救出我师父,我等便听命于将军,若真能将之救出,我等自愿成为赵将军门客。不过……”
“不过销毁粟子花一事,除非我师父亲口答应,否则说什么都不行!”黄尧紧接着说道。
“大师兄说得对!”夏烈、罗翔二人立时吩咐道。
“好,我答应你们!”赵云慨然道。
六人当即入城,前往毛帅新建的柴桑分舵。
这间分舵以酒舍作为掩护,取名“悦来酒舍”。
赵云等人一来,毛帅便立即将他们安排入最偏僻的包厢中。
毛帅随小二一同入内,酒菜分定,命小二将门带上,方才道:“巨子,你可来了!这几日这柴桑城因为孙策要斩于吉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黄尧等四人听罢此言,不由拳头一紧。
赵云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问道:“我听闻这于吉在民间名声极好,颇有威望。究竟因何事,那孙策非得斩杀于吉不可?”
毛帅道:“这事还要从孙策的弟弟孙权说起!”
“孙权?”
“嗯!孙权!自他从皖城归来以后,总是屡屡犯病,据说这病一旦发作起来,便六亲不认,状若疯癫,无人可医。”
赵云摇了摇头,这是瘾犯了啊!
“那后来呢?”赵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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