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将手中兵器放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这那是什么兵器,明明是一具石狮子。
彼时武人锻炼气力,没有什么哑铃杠铃之类,就只好举个鼎什么的,例如秦武王、楚霸王等等。
可有些穷苦人家没鼎可举,便只好举石块。
这石狮子是赵凡早些年与同乡人打赌,将之举起赢回的,足有六百斤重。自此,赵凡便以举扛这石狮子作为练气力的法门。
后赵凡外出游历,赵凡于桂阳为官,便托人将这石狮子运来,放在这院中。
赵云看着那石狮子道:“所谓‘君子使物,不为物使’,那刀枪剑戟可为兵器,这石狮子如何做不得兵器?”
他说出这句话,自己也不由一愣。这句话在现代武侠小说中再常见不过了,可是此刻他这般说出,忽然感觉这句话竟包含了至深的武学哲理。
越兮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那我倒要领教领教你这石狮子!”
说罢挺剑逼上,赵云不敢怠慢,奋力举起这石狮子相抗。
只见赵云一只手抓着石狮子的一条腿舞将起来,虎虎生风,纵使越兮手持利器,也不由有几分忌惮。
剑来狮往,越兮虽数次砍中石狮,却也只是在石狮身上划下几道剑痕,自己反而数次差点被石狮击中。
战不多久,赵云已然有些气喘吁吁。这数百斤的石狮子,赵凡也不过只是用来举一举,练练力气,哪有这般当作武器挥舞的,这要搁一般人,非要手臂脱臼不可。
越兮狞笑道:“这么重的石狮子,只怕关羽使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赵云微微一笑道:“你试试看啊!”
越兮再度欺上,手中长剑青光一闪,竟将石狮子的头颅整个削下。
他正自得意之间,忽见赵云去势不衰,竟以狮身砸中自己左肩。
越兮当即负伤,所幸他五星上将的内劲立时在体内产生相抗之力,为让他当场倒下。
忽然,陈到领军迅速冲入了府中,扼守住了府中各大要道。
赵云长舒了口气,道:“越兮,束手就擒吧,你我师兄弟一场,我不会害你的!”
越兮嘴一斜,道:“看我嘴型!”
只见他嘴型慢慢变动,忽然爆发出一声雷霆怒吼:“吔屎啦你!”便突然遁走。
赵云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亲切。
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第一次见到越兮,越兮为何那般激动,几次三番饶过自己性命的苦心了。
越兮甚为五星上将,虽已受伤,但他此刻要走,除了赵云又有谁能拦下。
可他却并未向院外奔去,反而却径直向凉亭而去,将始终抚琴不止的樊红菱挟持住。
马云禄上前气愤道:“你挟持人质也不知道挑个真正能威胁他的?到底谁比较重要你看不出来啊?”
“噗……”周仓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马云禄怒目瞪向周仓,周仓吓得立即收住了声。
越兮却立即扼住了樊红菱的脖子,道:“少废话!赶紧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掐死她!”
“你掐啊!搞得好像我们跟她很熟一样!”马云禄不屑道。
“那好!”越兮当即手上加劲,用力捏住了樊红菱的脖子,樊红菱被勒得直翻白眼。
“诶诶诶!”马云禄立即急道,“好商量、好商量!”
越兮狞笑着道:“商量什么,让路!”
马云禄紧张地看向赵云道:“子龙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到底怎么办啊?”
赵云严肃道:“师兄,你走吧!”
“你真的放我走?”越兮问道。
“真的放你走,只是请求你回去之后善待我的师父,可否?”
越兮仰天长笑,道:“你还是当初那个你,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们那个时代的价值观在这里行不通的!”
“或许吧!但有些道德准则是亘古不变的!屠杀百姓者必遭百姓抛弃。”
“幼稚!”越兮吐了口唾沫道,“走了!还你!”
只见她双手一抛,径直将樊红菱扔了出去,自己则向院外盾飞而去。
赵云立时以五禽戏奔了过去,稳稳接住了樊红菱。
马云禄咬牙切齿,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方才越兮抛得那般大力,倘若赵云不将她接住,必会摔成肉泥。
樊红菱骨头酥软,依偎在赵云怀中。
马云禄醋意更盛,正准备上前叱骂,却见寒光一闪,樊红菱手中多了一柄匕首,向赵云背部捅去。
马云禄“啊”的一声,却已经来不及提醒。
那匕首在月光下泛着蓝色的冷光,显然是淬过剧毒,这一击下去必然凶多吉少。
岂料赵云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樊红菱的手腕,令樊红菱的匕首不得前进半分。
那只手正是赵云反手伸到背后的。
樊红菱看着赵云,面上没有半点波澜,眼中却已经泛出了泪光。
“你对我早有防备?”樊红菱声音不禁微微有些颤抖,这一招是越兮精心所创,她练习不下百遍,除非赵云一早便已预料到,否则纵使他五星上的内劲,也决计躲不开这一招。
马云禄此时早已冲将上来,用力掰开二人,一巴掌乎在了樊红菱的脸上。
樊红菱的脸颊瞬间便高高肿了起来,她将脸昂将起来,决绝道:“你们杀了我吧!”
“你当我不会吗?”马云禄当即便要上前做了她。
院墙上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不可以杀她!”
赵云转身,那越兮居然去而复返!
马云禄杏眼圆瞪,当即斥道:“败军之将,有何资格在这讨价还价?我夫君答应放你走,可没答应放她!”
越兮轻蔑道:“她,现在是我府中第八艳——陈圆圆!”
马云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禁看向赵云,却见赵云面上没有半点波澜。此时她才明白赵云斥责赵范后,拉她回去的路上所说的“红菱已不是当年的红菱了。”
越兮问道:“赵云,我自信这计策可谓天衣无缝,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赵云斜瞟了樊红菱一眼,道:“眼神!今夜的她眼中对我少了几分爱意,多了几分怨恨。”
“爱意?”越兮疑惑道。
“这样的眼神,我以前不曾领会,但与红昌和云禄几番出生入死后,我才慢慢体会到。”
马云禄忽听赵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言语,不禁一下子羞红脸,方才的醋意竟而一下子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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