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陵的风带着几分阴冷,悄悄穿过板仓弥久寓所的窗棂,带来一丝不祥的气息。
月光被云层遮掩,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墙上挂着的的大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符号。
板仓弥久平躺在简陋的木床上,此刻正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梦魇之中。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一阵接一阵的心悸让他几乎窒息,胸口如同被千斤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梦境里,他孤身一人站在一条陌生的十字街头,四周被浓厚的雾气包围,那雾气浓得化不开,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
雾气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人影缓缓向他靠近,虽然五官模糊不清,但板仓弥久能从那熟悉的身形和挥手的动作中,隐约辨认出那是他的学生——宫崎柊吾。
“宫崎君!”板仓弥久试图呼喊,但喉咙却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瞬间,恐惧如寒冰般顺着脊椎蔓延,他眼睁睁看着宫崎柊吾的身影在浓雾中渐行渐远,每一次挥手都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急切与绝望交织,板仓弥久挣扎着想要追上,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汗水如雨下,浸湿了衣衫,也浸透了床单,他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挣扎中惊醒。
房间内依旧静谧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
板仓弥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噩梦,但内心的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汹涌,难以平复。
他靠着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月光偶尔透过云层的缝隙,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虚弱与疲惫。
过了许久,当气息终于渐渐平稳,板仓弥久才缓缓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比梦境中还要虚弱,仿佛连站立的力气都被那场梦剥夺了。
又停了停,这才脚步踉跄地走向桌边,那部黑色的电话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冰冷的听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立刻与宫崎柊吾取得联系,确认他的安危。
然而,当意识逐渐从梦境的迷雾中挣脱,回归现实时,他才猛然意识到,宫崎柊吾的住所并没有安装电话。
这个认知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他的心头,让他瞬间清醒。
他无奈地放下听筒,手指在空中僵硬了片刻,随后缓缓垂落。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感觉自己像是被孤立在了一个无边的黑暗之中,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墙壁,而他,却找不到任何一扇可以逃出去的门。
板仓弥久颓然地坐回床边,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想起宫崎柊吾在梦中的挥手告别,那模糊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浮现,每一次挥手都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他的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宫崎柊吾此刻究竟在哪里?
否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
还是说他已经……
不敢再往下想,板仓弥久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不祥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板仓弥久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思绪逐渐从混乱中抽离,开始有条理地分析起当前的情况。
片刻之后,他自嘲地笑了笑,暗骂自己太过紧张,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宫崎柊吾目前确实没有执行什么紧要的任务,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上次两人见面时,只是简单地讨论了骆守礼的事情。
骆守礼,那个被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用以渗透进特务处内部的棋子,此刻正接受着张鑫华的考验,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并未出现任何暴露的迹象。
想到这里,板仓弥久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一场虚无缥缈的噩梦就慌了手脚。
这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遇到任何问题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这才是一名特工最重要的素质。
退一步讲,即便骆守礼真的不幸暴露了,最先受到波及的也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宫崎柊吾。
毕竟,是自己亲手将骆守礼拉下了水,让他成为了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如果真的要有人承担责任,那也应该是自己首当其冲。
这样一想,板仓弥久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渐渐消散。
板仓弥久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抖出一根,衔在嘴边。
随着打火机咔嚓一响,微小的火苗跳跃而起,瞬间点燃了烟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雾如同丝绸般滑入他的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眩晕和放松。
烟草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与心中的焦虑交织在一起,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慰藉。
随着烟雾缓缓吐出,他的心情也似乎随之平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在这片刻的静谧中得到了缓解。
……
骆守礼踏着夜色回到了宿舍,身心略带一丝疲惫却也夹杂着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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