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足以让他眼前一黑。
面对王韦忠的拷问,他可是一个字没说。
黑白双煞的无意搅局,无形中给林一博赢得了宝贵的思考时间。
他曾经在脑海里思索着自己还有哪些漏洞,该如何填补,对方会问什么话,自己又该如何作答,等等。
不能说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确实是增强了信心,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对方的每一个提问都不是字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越想越觉得合理,但越合理就越发心惊。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到底是如何暴露的呢?
这个问题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林一博发出一声嘶吼。
到底是老牌特工,到了现在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希望方如今在说话的时候多透露一点信息,这样就能够通过分析搞清自己暴露的真实原因。
方如今面色古井不波:“林参谋,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会和我们好好地合作。但是现在看来,你并不珍惜这样的机会,那我也只能是抱歉了。”
说着,对一旁的孙大彪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老子手正痒呢!”孙大彪意犹未尽,便也没多想,痛快答应。
这一幕几乎让吴剑光笑出了声。
他在脑海里想象着,怎么看这个孙大彪都像是方如今手下的爪牙,甚至是恶犬。
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孙大彪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目标撕烂咬碎。
林一博倒是彻底懵了。
这套路明显不对啊,不是应该接着问话吗?
哪怕是不问,呵斥几句也行啊,这什么情况……
孙大彪阴阴一笑,正要上前,却被张腾飞拦住了:“组长,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好!既然老弟你提出来了,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孙大彪爽朗一笑。
张腾飞明明是请求,说话却不带一点的烟火气,尖锐的寒意如万千细针,把一旁的林一博脸刺得生疼,让他忍不住龇牙。
其实,方如今也意识到了,张腾飞的手段怕是比孙大彪更令人胆寒,这下林一博有的受了。
张腾飞眼睛无神地盯着惶惶的林一博,阴森森地说:“还是从手开始吧!”
林一博闻言猛地一哆嗦。
怎么又是手?
方如今有些尴尬,今天自己只是开了个头,这两个凶人却都循着这条路子走了。
只见张腾飞从腰间掏出一个暗红色的檀木盒子,轻轻打开。
方如今斜眼看了过去,皮包里插着各种型号的钢针。
粗细不一,长短不一,锋芒的针尖闪着寒光,让人看它一眼就立即能联想到被它戳进身体里的痛感。
张腾飞抽出一直中等型号的钢针,拿在手上边看边对林一博说:“想必刚才那道小菜让你觉得很开胃,你再试试这个?”
听着这一阵冷笑,林一博顿时觉得一股寒流从上到下直接贯通自己的身体,原本从毛孔中发出的汗液仿佛一下子被外力逼了回去。
下一刻,钢针的尖峰猛地从林一博食指的指甲盖与指头中间刺了进去!
林一博当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
方如今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些家伙确实够残忍。
如果将来自己有一天成了刑讯对象,是否能够抗住这样的酷刑呢?
随着针尖在慢慢地,打着旋儿地往里深入,张腾飞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享受和满足的笑意。
林一博的手指犹如他钟爱的作品。
方如今暗骂,真是什么人都有。
像黑白双煞这种人,他们的乐趣已经不在问出口供了,而在于享受折磨人的过程,这个过程让他们兴奋。
他们有着扭曲的心态,通过伤害折磨受刑者,令自己的内心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
在方如今的眼中,张腾飞此时的形象大概是一只真正的地狱恶鬼。
他将目光投向林一博,看到这个家伙的五官已经了明显的扭曲。
此时,林一博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十指连心,从指尖传来的这种痛楚让他觉得灵魂与肉体正在一点点地随着它分离。
张腾飞攥着钢针往林一博的指甲缝里使劲钻,那小半尺长的钢针已经进去了半截。
林一博一开始还咬着牙,但却疼的几欲晕厥,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掉,眼泪鼻涕口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了来。
被钢针刺入指尖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后来所发出哀号就像毫无章节和韵律可言的乐章,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悠长,时而断断续续,显得杂乱而没有一丝的理智。
别说是正在受刑的林一博了,便是方如今也被这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深处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只能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侧身斜晲着眼睛看了看身后,好在此时吴剑光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林一博的身上,倒是并未有人关注他,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林一博并没有集齐十根钢针,在被张腾飞扎到第七根手指时便疼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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