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倪三女此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一进院见家里乌泱泱的全是人,立即就慌了神,连忙小跑到后院。
此时楚恒正在后院天井里招呼来探望的街坊四邻,见媳妇踉跄着跑过来,担心她磕碰到,立即迎上去扶住。
“别急别急,慢点。”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啊?早上不还好好地吗?”倪映红眼窝浅,这时已经急的眼泪都出来。
“就是啊,哥,到底咋回事啊?”
“吴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秦京茹跟大表姐俩人围着他焦急的询问着。
待楚恒把详情跟她们说了一下后,三女这时也没什么心思责怪他,转头就去了老太太那屋看望吴奶奶。
瞧着躺在炕上枯瘦憔悴的老太太,一想到过不了几天就要与她们永远分别,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
一些街坊家里的女眷们见了赶紧上前安慰。
“映红啊,快别哭了,您这还有孩子呢,别伤了孩子。”
“擦擦眼泪,凤春儿。”
“别哭坏了身子,京茹。”
她们这边一哭起来,边上对死亡并没有什么概念的虎妞跟楚哲成见各自老娘哭了,心里不由一阵慌,也跟着嗷嗷哭嚎起来。
然后聋老太太跟杨桂芝俩人受到情绪的感染,也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一时间屋里大人哭,孩子嚎的,分外吵闹。
就坐在屋内的汤老爷子见状皱起眉,对她们驱赶道:“都别哭了,再哭都出去,别影响老太太休息。”
他的话别谁的话都管用,倪映红她们立即止住了眼泪,安静了下来,倒是那俩小的,依旧哭的稀里哗啦。
倪映红跟秦京茹忙上前抱起自家孩子去房间外哄。
“倪映红。”
楚恒也跟着一块出来,对媳妇叮嘱道:“我八成要去南河那边接吴奶奶的闺女,等会儿杜三就过来,你们姐几个合计一下,看都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让他去弄。”
“我知道了。”倪映红闻言点点头,又想了想道:“衣服应该不用,我记着吴奶奶早就给自己准备了一身衣裳,我等会让问问聋老太太去。”
“纸钱、纸人什么的,也得早点准备,汤老爷子虽然说还能拖十天,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点备注没错。”
“纸钱纸人?这不是四……那什么吗?能行吗?”
“不用管那些,咱该有的都得有,吴奶奶必须风光大葬!”
“成,那我等下去找后街耿大爷,他以前就是扎纸活的。”
几个人商量了会儿,没多久文老头就跑了过来。
“楚所长,楚所长,电话来了。”
“我这就来。”楚恒又匆匆跟倪映红她们交代了几句,就赶忙跟文老头出来,一路小跑到电话摊,接起还没挂断的电话。
“喂,杨清吗?”
“是我,你说。”
“封丘县,王村乡,大马村……对吧?那成,先挂了,有空领媳妇来玩。”
记下地址后,楚恒就挂了电话,然后就看着面前纸条上的地址犯起了愁。
上面的信息,除了南河省他知道,其他的听都没听过,而这年头又不像后世有导航,想去哪一搜就行,都得拿着地图自己找。
“诶?我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看了几眼,楚恒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在运输公司开车的老战友胡正文,忙抓起电话打了过去,等了不一会儿就联系上了人。
“喂,胡正文吗?我楚恒,听得清吗?”
“听得清,咋了班长。”
“我问你个事,南河的封丘县,王村乡你能找到吗?”
“封丘能,我去过几回,王村乡得到地方现打听。”
“这就行了,你这样啊,你马上请假,再开辆车过来,跟我一块去封丘。”
“好,我很快就到。”
“别忘了开介绍信。”
“知道知道。”
挂了电话,楚恒松了口气,随即又去叫上小牛,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去接人,而后俩人就去了街道办,让沈玉琴给开两张介绍信出来。
正常来讲他们是得去原单位开的,不过以楚恒跟沈玉琴的关系,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俩人到地方说了下情况,很痛快就把介绍信给了他们。
不光如此,沈玉琴还跟着楚恒哥俩一块来了楚家大院,看望了下吴奶奶。
而后楚恒又在家里等了一小会儿,胡正文就开着一辆崭新的解放卡车过来了,随即他们一刻都没耽搁,立即就带着准备好的水壶、饼干等物从家里出发,直奔南河省。
胡正文开着大解放在前面领路,楚恒跟小牛开着伏尔加紧随其后。
这时候路不好走,车速也不快,两车从中午出发,一路颠颠簸簸,直到天黑了都才走了一多半路程。
等抵达枣强县时,前头的胡正文缓缓将车停了下来。
楚恒忙开车上前,询问道:“怎么停下了?不能是到了?”
“早着呢,半夜差不多能到地方。”胡正文从车上跳下来,解释道:“水箱温度太高了,得停下缓缓,正好咱也歇会儿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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