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楚恒撇撇嘴收回目光,脸上的厌恶情绪毫不掩饰,拖着两条腿磨磨蹭蹭的往门口走着。
这个李领导他早有耳闻,原先是个小厂子的厂长,仅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荣升为了区领导,挺能折腾的一个人。
过了不一会。
他终于来到门口。
“康副所长最近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很多人都在夸赞,说咱们队伍里多了一员干将呢,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骄傲哦,那什么尚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啊!”
李领导还在跟康德聊着,脸上的笑容要多假有多假,语气也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可谓是领导范十足。
忽然间,他瞧见了刚走过来的楚恒,连忙松开了康德,一脸惊喜的走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转眼间来到近前,随即就见他前倨后恭的弯着腰,伸出双手,脸上的笑容也真成了许多,姿态摆的极低:“您就是楚副所长吧?早就对您有所耳闻了,今日终得一见,幸会幸会!”
对于眼前的这位爷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的,毕竟他的前任就是这丫的给送走的,他哪敢摆什么架子。
“呵,领导严重了。”楚恒皮笑肉不笑的伸出一只手跟他握了握,无视了对方的示好之意。
他虽然好交朋友,可也不是什么人都交的,就像这种货色,他可不想有太多交集,因为很容易惹就上一身骚!
“不严重,不严重,咱们全区上下,有谁不知道您啊。”李领导好似没发觉他的疏远之意似的,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就说您搞的那个改革,不少单位现在都在学习,很多人都交口称赞,说借鉴了您得方案后,工作效率提升了不少呢。”
后方。
被晾在一边的康德僵笑着站在原地,望着前头仿佛身份调转似的楚恒跟李领导,心里正在骂娘。
你特娘的!
老子好不容易出一回风头,你来捣什么乱啊!
丫就好好在家歇着得嘞呗,非得今天过来,成心的是不?
康德的委屈,楚恒感受不到,也不想感受,他虚以为蛇跟李领导不尴不尬的说了几句话后,就赶紧给马洪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带着李领导去各科室视察去了。
而他自己,则用了尿遁的方式,跑回了办公室,继续喝茶看报。
他能过去跟李领导见个面,那是看在马洪的面子上,不想让他这个所长难做才去的。
不然他才懒得动屁股呢。
现在面也见了,话也说了,还不走留着干什么?
有糖吃啊?
……
十一点钟。
办公室里。
楚恒哈欠连天的放下报纸,用双手摩挲了一下带着一抹疲色的脸庞,又摸出烟点了一根,带一根烟抽完后,便一头扎在沙发上,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他昨晚上陪着媳妇抽了半宿水烟袋,有点累着了。
“呼呼呼……”
均匀的鼾声从楚恒鼻子里传出,一缕阳光从半敞着的窗帘上挤了进来,在地面上噼出一条金黄直线,一颗颗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飘舞着。
“冬冬冬!”
过了没一会,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楚恒瞬间被惊醒,有些恼火坐起来,耷拉着脸对门外喊道:“进来!”
“吱呀!”
大杂院阎大爷从门后走了进来,干干巴巴的脸上笑的全是褶子:“楚所,没耽误您休息吧?”
耽没耽误你不都进来了?
楚恒翻翻眼皮,伸手搓了搓脸堂,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随即拍拍身边的沙发:“来,阎大爷,过来坐。”
“唉。”阎埠贵笑眯眯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抽烟。”楚恒摸出烟递给他一根。
“唉唉。”阎埠贵赶忙接过来,又迅速摸出火柴帮他点上。
楚恒一脸坦然的让他为自己点上烟,巴嗒了一口后,便问道:“阎大爷,您这是有事?”
“有点小事。”
阎埠贵看了眼手上的大前门,想也没想的就给塞进衣兜,打算留着过年来客人抽,随即一边从兜里往出拿大生产,一边满脸气愤的道:“是这么回事,楚所,这不眼瞧着就要过年了嘛,我就跟易大爷还有刘大爷商量着,还像以前一样,在院里搞一个团拜会,省着各家都麻烦。”
“可许大茂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邪风,说什么都不让我们搞,更过分的是,连对联都不让我写了,您说我这纸跟墨水都买好了,他现在这么一闹,我不赔了嘛!”
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吧?
看着一脸肉疼的老头,楚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这么点屁事您跑来找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大声恒的面子多值钱?!
“楚所。”阎埠贵这时气呼呼的道:“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这团拜会都多少年了,哪能他说取消就取消?”
“不是,阎大爷。”楚恒好气又好笑的道:“我现在都搬出来了,已经是个外人了,也掺和不上院里的事啊。”
“您哪能算是外人啊。”阎埠贵连忙道:“您打小在院里长大,哪怕是搬出去了,那不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嘛。”
说着,他一脸凄苦的拉着楚恒的胳膊,恳求道:“楚所,我求您了还不成嘛,就您一句话的事情。”
为了挽回损失,老头也算是喝出去了,连面子都不要了。
“好好好,我帮您还不成嘛。”话都到这份上了,楚恒也只能无奈的应了下来。
他太了解这老头了,这可是个看见钱捡不到都算丢的主,他要是敢不答应,老头都能烦死他。
“哎幼,那太谢谢您了。”老头这边见他终于答应,顿时眉开眼笑。
随后,二人又拉了会家常,等快要到饭点的时候,阎埠贵摸摸兜里的两根大前门,美滋滋起身告辞离开。
一点东西没搭,事也办成了,还混了两根烟,又赚了!
“这个老头啊。”
楚恒看着关上的房门,满脸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办公桌那拿来饭盒,准备放到炉子上热一热。
“冬冬冬。”
就在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在得到答应后,肖乐从门缝里探出头,笑道:“楚所,马所让我问您一嘴,他们要去招待所吃饭,问您去不去?”
“他都多余问。”
楚恒挥挥手:“告诉他,我就不去了,腿疼。”
“得嘞。”
肖乐转头就走,其实他自己都知道,这趟肯定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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