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夜一直等到破料场鸽子市关门后才回来的楚恒很晚才起,都九点多了,才被尿憋醒,急慌慌的披着件以上从卧室里跑出来。
“哗哗哗!”
水柱湍急有力,略略有些分叉,持续足足半分钟才停歇。
“唔~”
最后一个激灵,本还有点迷糊的楚恒瞬间神清气爽,随即提上裤子,伸手拉了下水箱的绳子,哗啦一声冲掉了马桶内的污秽。
接着他又抹身来到手盆前,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胡乱洗了把脸,又用掀起衣襟擦了擦,便晃悠悠的从卫生间出来。
正在屋里做针线活的杨桂芝听见动静后也没出来,大声冲窗外喊道:“饭菜在锅里呢!”
“得嘞!”
楚恒应了一声就扭头走向前院,刚走过月亮门,虎妞就一溜烟的从老太太那屋跑出来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要一块蹭一口去。
“小馋丫头!”楚恒宠溺的抱起小家伙,一块去了厨房,然后爷俩就你一口包子我一口炒肝儿的大快朵颐起来。
很快吃饱喝足。
楚恒正要带虎妞回去的时候,院里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他立即抱着孩子过去开门。
来人是韩旭,昨儿同样回去不早的他看着精神有点萎靡,站在门外哈欠连天的,见到楚恒连忙上前一步,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楚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哟,挺快啊!”还以为得下午才能拿到名单的楚恒惊喜的接过来。
“嘿,这点小事对咱来说都小菜一碟,就随便打听几嘴的事。”韩旭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顺手,抹掉眼角冒出的泪珠,道:“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回了,今儿一大早我就给您办这个事去了,没怎么睡,困得厉害。”
“行,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楚恒笑着锤了他一拳。
“那我走了啊,楚爷。”
韩旭抹身跨上停在门口的自行车,一阵风似的迅速远去。
楚恒也拿着那张纸回身关上门,快步回了后院,经过聋老太太房间时,他瞅了瞅在他怀里打饱嗝的虎妞,商量道:“闺女,你去找奶奶玩儿成不?干爹有事出去。”
“好!”
虎妞乖巧的点点头,声音清脆响亮。
“真乖!”楚恒用力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弯腰把小家伙放下,随即就见虎妞跟刚上完发条的小汽车似的,嗖的一下跑向聋老太太房间。
“慢着点!别摔了!”楚恒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才抹身回到堂屋,来到餐桌前坐下,展开韩旭交给他的那张纸端详起来。
纸上记载的正是近段时间城中发生的小案子,甚至其中几个案子上还将犯罪嫌疑人是谁都给指了出来,直接去家里逮就成,可以说是直接将功劳给喂到了嘴边。
“这可不成,不能太容易了,得让他俩多耗费点时间。”
楚恒瞅了眼那几桩太详细的案件信息,稍稍一沉吟,就从仓库里拿出纸笔,将上头的信息重新抄了一份,只是隐去了关键的东西。
“搞定!”
他写字速度很快,五六分钟就把东西抄好,随即收起韩旭给的那张纸,将自家炒的那份叠好揣进兜里,起身从家里离开,驱车赶往樊火生单位。
……
“诶诶,瞧着点啊,你倒是!”
派出所,刚回来没一会儿,正准备喝口茶水歇一歇的老张差点被徒弟一壶开水倒在身上,吓得慌忙从位置上窜了起来。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您没事吧?师父。”刚走了下神的樊火生赶紧把暖壶放在一旁,上前查看师傅情况。
“去去去,有事我还能站这吗?”
老张满头黑线的推开他,瞅瞅身边有些魂不守舍的徒弟,皱眉道:“我说你小子今儿是怎么了?早上到现在就心不在焉的呢?刚出去登记信息也是,给人吕大爷性别写成了段凤春,怎么想的你!”
“哎,甭提了,师父。”樊火生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你瞧瞧,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不让你去你非要去,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老张听后乐出了声,好笑的望着徒弟,道:“要我说啊,你小子还是赶紧撤出来吧,小心哪天再把命搭进去!那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啊!”
“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樊火生听了立马就不乐意了,急忙维护道:“凤春同志其实挺讲理的,就是性子火爆了点,昨儿我要是不是昏了头去摸人家手,也不能挨揍。”
“得,那你就接着处,有你后悔的时候。”见徒弟已经鬼迷心窍,老张也懒得说了,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摸出烟准备点一根。
“吱吖!”
这时,楚恒推门走了进来,笑眯眯的道:“没打扰你们吧?”
“哎呦,楚所长,快坐快坐,我给您泡茶去。”老张忙起身招呼。
“别忙了,我找小樊说点事就走。”楚恒对樊火生招招手:“来,攒出来说。”
说着,他又转头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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