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三下五除二的拍板决定了分房名额的分配问题后,就在丁安泰三人的相送下驱车离开了粮管所。
大门前。
目送着伏尔加渐渐远去,丁安泰、苏晨、黄明峰三人回过头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下,最终将满心的失望与无奈化作了一声长叹。
“哎!”
“赶紧走吧,甭在这杵着了,楚所既然都说了没咱哥几个的份,别说叹气儿了,就咽气儿也没用啊。”
黄明峰蔫头耷脑的摇摇头,几个人一边商量着抓阄的事情,一边往回走着。
过了没多久,所里要抓阄分名额的事情就一层层的传播了下来。
对此,得到抓阄机会的人肯定欢天喜地,没得到机会的人自然免不了大失所望,不过这些人倒是没有抱怨什么,毕竟,人家领导们都发扬风格,把宝贵的机会让给了普通职工们,他们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哦,不对,也有个例外。
保卫科里,甘平江那些人留下的旧部中有一个叫全利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很有辨识度的苦瓜脸,也是那个抗楚小团体中的一位。
他是打建国的时候就参加了工作的,按工龄算的话,抓阄名单里要有他一位的,不过因为他之前干的那些混蛋事儿,就被苏晨做主将他的名额给取消了。
于是乎,当全利打听到这个消息后,这段时间里在科里处处被针对,早已经逆来顺受,习以为常的他,却反常的急眼了。
如果是别的事,他可以忍,但涉及到了房子,那他绝对忍不了!
不管在何时何地,住房,永远都是老百姓的执念,更别提在当下人眼中,远强于四合院的楼房了。
筒子楼也是楼不是吗?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粮管所大院里的一个小角落里,全利因为名额被取消的事情气的直跳脚。
“哎,想开点吧,这种好事哪能轮得到咱们。”陪在一旁的陈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连想被取消资格都没机会的他,瞧着气的都快炸了的同伴,心里竟产生了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抹弧度。
真的是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啊。
“消消气,老全。”尤和金倒是没那孙子这种龌龊的想法,他将一根烟塞给全利,阴沉着脸,闷声道:“就先忍忍吧,等有机会了,咱在连本带利的一块讨回来!”
“机会?还哪有机会了!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等了多久才等到分房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次,我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全利叹息了口气,一张苦瓜脸变得更苦了。
他默默地点上烟蹲在地上抽了几口,思来想去的,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突然心中发狠,将半截烟丢到地上,咬着牙道:“不行,这次我觉对不能忍了,我要找那姓楚的去!我不就是跟着甘所干过一段日子嘛,犯了什么错了就给我取消资格?这回他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告他去!”
言罢,他就气势汹汹的向着大门外走去。
“哎呦,你快回来!”
“老全,别冲动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尤和金跟陈龙赶忙去拉着,可全利这次却是王八吃了秤砣,谁劝都没用,几下就把俩人推开,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哎,这个老全,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尤和金望着全利的背影,一脸担忧。
“行了,他自己要找死的,管他干什么?赶紧走吧,咱都出来好一会了,再晚了回去准被骂。”陈龙撇撇嘴拉着尤和金向着小楼走去。
……
板厂胡同,楚家大院。
中午一点多,已经吃过午饭的一家老少正在午睡,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开门,快开门,姓楚的你给我出来!”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楚家的全利用力的挥着拳头锤着大门,那满身怒火的样子,就好像楚恒把他媳妇给睡了似的。
几个闲着没事在跟前溜达的乐子人见了,立马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的看着热闹。
“艹!这丫哪来的?”
斜对过的小院里,小牛一瞧他这模样,赶忙带着几个汉子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转眼间就把正在砸门的全利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不然我弄死你们丫挺的!”
全利这时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扭头看向小牛等人,眼中透着一股狠厉。
“哟哟,还是个硬茬!”
小牛可不怕这个,嗤笑着踹了他一脚,对正摁着全利的哥几个挥挥手:“抬走,今儿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弄死谁!”
“吱吖!”
这时,楚家院门推开,睡眼惺忪的楚恒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的道:“谁啊?家里死多少人啊,这么敲门!”
小牛赶忙上前来,指着刚被几个汉子从地上拽起来的全利,道:“楚爷,就是这孙子!”
楚恒转头望去,见竟然是自己所里的职工,眉头不由一皱,问道:“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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