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懵在三天后得到解答，因为林绮丽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加入前往红星家具厂的学习队伍当中。

　　 但是现在，姜萌只能一脸懵回到工会。

　　 办公室里依旧压抑，三人谁也不说话，她勉强看完报纸，脚下生风跑运输组转上一圈。

　　 许是心里对郭芳存疑，原本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对运输组的事情也少了两分真心。

　　 期间，两人对上视线，都被她淡定地转移开，弄的郭芳颇为不知所措。

　　 车间没趣味，办公室也不想待，姜萌干脆奋发图强，决定给所有宣传墙壁重新粉刷标语。

　　 “貌似上回采买的颜料和石灰还没用完，也行，刚好提前把任务给做了。”

　　 她一捶手心，说干就干。

　　 兴冲冲回到工会，翻出红黄两色颜料，又从柜子里拖出生石灰，随后去杂物间里拿出三只洗不干净的胶桶。

　　 两只胶桶各倒上一半生石灰，姜萌将剩下的扎紧口袋放回原位，另外一只胶桶里装上颜料瓶和大排刷还有铲子等工具。

　　 看半天的苏香见她要走了，倏然抢过一只胶桶提在手里：“我正好闲着，给你去打下手。”

　　 “啊？那欢迎？”

　　 多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姜萌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好拒绝。

　　 两人来到自来水管处，她很公平问：“你是想提水去清洗旧标语，还是在这里搅拌颜料？”

　　 苏香想了想：“我没搅拌过颜料，估摸不好要放多少水，我还是提水去清洗吧。”

　　 “行。”姜萌将颜料那堆杂物全部倒到地上，水桶接满后一努嘴，“喏，去吧，等我搅拌好颜料再来帮你铲。”

　　 “哦，好。”

　　 苏香没有异议，提起水桶吭哧吭哧走了，似乎就想找点活干，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姜萌见状摇摇头，赶紧忙活起来，搞不好等会儿还要充当情感导师。

　　 倒水将生石灰拌开，搅和均匀后再添加适量颜料，再度搅匀称。

　　 重复搅拌好两桶颜料水，姜萌提着往最近的粉刷点跑，也就是工会所在楼栋的侧面。

　　 苏香正在铲墙壁上的原有标语，被水打湿后，一铲就掉。

　　 “你来了，马上就能好。”

　　 “嗯，你先铲，我再去打桶水过来备着，等会好再清洗一遍墙壁。”

　　 “嗯。”

　　 打水就在附近快得很，姜萌也加入铲子队伍，两人配合得当，很快整干净一面墙壁。

　　 “不错不错，走，向下一面墙壁进发。”

　　 让这面墙壁先晾晾干，等会回来就能粉刷了。

　　 终于，在路上，苏香问出口：“小姜同志，你觉得我和祯祥同志还有以后吗？”

　　 这话可不好接啊。

　　 姜萌觉得别人的情感，你在发表意见时要比自己的情感更加慎重才行，很容易祸从口出。

　　 “苏副主席有给过你意见吗？”

　　 苏香眉目黯淡下来，摇了摇头：“我爸他从一开始就不算满意，他觉得祯祥同志心思太重，我倘若真跟他在一起，以后大抵会过的很累。”

　　 这倒是实话，一个心思深沉还不爱倾诉的人，你需要天天随着他的情绪变化去猜他在想什么，想想就觉得累。

　　 “那你自己怎么想？其实苏副主席阅历丰富，他讲的未尝没有道理。”

　　 “我知道，但是心里总割舍不下，毕竟除了我爸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牵肠挂肚一个人。”

　　 “那你接受祯祥同志不就完了？”

　　 苏香沉默住，而后才说：“那天唐萝出殡，你也看到了，我……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应付他那般家人。”

　　 “但是叫我放弃，我又舍不得，所以我现在心情是万般复杂。”

　　 姜萌无言以对，这叫她怎么说？貌似说什么都不好吧？

　　 最后，只能扯出一句万金油的回答：“那就跟着你的心走。”

　　 说到底还是史祯祥的态度没有给予她安全感，让她始终陷在这种想抛抛不掉，想进进不了的尴尬境地。

　　 苏香喃喃自语：“跟着心走吗？”

　　 她的心好乱，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

　　 免费劳动力太过拧巴，姜萌觉得这便宜占的不大舒心。

　　 硬着头皮粉刷完两面墙壁，她不愿意再干了，收拾摊子回去。

　　 坐在办公室里大家一起发呆，也比让她独自面对这般纠结要来的好。

　　 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结束，姜萌先回家换上干净衣服，这才上娘家吃饭。

　　 还在走廊上，就发现家里挺热闹，说话声不断。

　　 她快走几步，开口询问在外边炒菜的姜妈：“妈，家里谁来了？”

　　 一颗扎着两条辫子的小脑袋，可可爱爱从屋里伸出来：“姐，是我呀。”

　　 “呦，妹你来了啊，可想死我了。”

　　 亲亲热热揽着小丫头进屋，就瞧见她小姑正挨着奶奶讲话，那个粘糊劲还跟个小姑娘一样，她姑爷则坐在边上笑的温文尔雅。

　　 “奶，小姑，小姑爷。”

　　 “萌萌回来了啊，我给你带了瓶梨罐头，可好吃了。”

　　 姜萌忍俊不禁，她姑这是还当她小孩哄咧：“谢谢小姑，那我一定得好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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