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腾靠在浴池边缘,邀请我一起泡澡。
我稍稍犹豫了一会儿。
这陌生地方,陌生的男人。
偌大的泡澡区,只有我们两个男人。
他喊我一起泡.....
我总觉得有些尴尬。
不由得想起了在岛国的时候。
在渡边的海边小屋里,花洒里流出的金汤。
顿时菊花一紧。
从刚才进门的流程,和见面的地点看,刘腾是个谨慎的人。
约在这样的地方,说什么坦诚相见,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
说什么都不会被人知道。
光秃秃的,什么录音录像设备都不能带进来。
见我犹豫,刘腾嘴角微微一弯。
“南方来的,对这种泡澡的地方,有些陌生是吧?”
我不能叫他瞧不起。
看他身板,我单挑他稳赢。
他想干点什么,那不可能,他按不住我。
我把浴袍脱了放在一边,一脚跨进浴池。
刘腾嘴角弯起一个更大的幅度。
他脸上有一种胜利者的傲慢,我一脚跨进浴池,背后代表的是我对当地势力的妥协。
我在思考,是坐在他对面离他远点,还是坐在他边上离他近点?
最后我选择在他边上,离得不近不远的位置。
大概两米左右,靠着浴池边缘坐下。
热水淹没半个身子。
感觉闷热,额头的汗更密了,血液在加速流通,一阵舒爽感传来。
“呼——”
我长舒口气。
手捧着水,往心口浇,更是自在。
既来之则安之。
我不着急开口,他找我,他会说话的。
“没想到陈总这么年轻。”
“刘总也不老嘛,正当年。”
“没见到你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见到你,一对比,就显出老了。”
我侧头再次看看他,真是年纪应该是奔50了。
讲这些话的时候,他是面带笑容的。
语气也非常和善,就跟一个朋友聊天一样,还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
“正当年呢,正是干事的时候,看着还不到40,以后刘总事业肯定会越做越大的。”
他的右手摆了摆:“不想再做大了,就目前这样,能保持住,就挺不错了。”
我侧头讶异的看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
怎么就不想做再做大了。
更上一层楼不是更安全吗?
我左手边的刘腾,玩味的笑着:“陈总你混的时间短,后面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态的。”
“还请刘总赐教。”
“真想听?”
“是。”
刘腾轻轻叹气,指了指面前浴室里大大小小的水池子。
“你看,这里一共是12个水池。
池子有大有小,我们两个泡着的,是最大的水池。
要是待会再进来一个客人。
我告诉他,这个大池子我们泡着了,你去别的地方吧。
那他就得去边上的池子。
他会选一个相对比较大的。
客人越来越多,后面来的只能泡小池子,最后每个池子都有人在泡。
再进来人,就得挤一挤了。
可谁都不想挤。
这时候,已经在池子里的泡着人,就会达成一个协议,不准浴池再进人了。
有人强行进来,就打出去。
这样的话,这池子就是我们这帮人独享的了。
为了保持浴室内的稳定和谐,大家还会约定好,不准随便换池子。
比如我们在这个池子里泡着,就一直在这个池子,你别想着去边上的池子里泡。
我现在就是在双流的池子里。
我要是再往别的池子去,有人就要不高兴了。”
明白了,蓉城的江湖,早就被瓜分完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地盘。
跟我们宝乡之前一样,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
刘腾作为先上车的既得利益者,他也不希望别人分一杯羹,也不会去侵略其他既得利益者。
就好比,过去宝乡的周威,一般不会去惹松岗的秦家一样。
只是宝乡后面局面变了,我们把三霸弄死了,凤鸣集团成了一霸,类似于现在刘腾是双流一霸一样。
我们再往上走,就得动福海区、南街区、盐海区等等朋城其他区域的蛋糕了。
那些地方,有既得利益者在,他们会排挤我们。
我们当然可以去尝试跟他们对抗,只是这有风险。
我们团队年轻,可以冒险。
刘腾眼看四五十岁的人了,或许已经没有我们身上的冲劲了,就想稳。
“刘总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可能就是我们的不同吧。
是我的话,我得往上再走走。
人的一生,就这么几十年。
过得那么憋屈干嘛?”
我们的不同,是出身不同。
刘腾的起家,离不开他家族的加持庇护。
我是最底层爬起来的。
我不怕死,没有那么多负累。
像我这种人,一直都有种力量不足的恐惧。
希望获得更多人脉和金钱,不希望身边有强大敌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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