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珊珊原本以为自己这一夜应该要难熬了，后来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将梁晓彤惊醒，她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三两步跳下床打开了门。

　　 门外的徐静刚准备开口喊，门一下打开了，她手还抬在半空。

　　 她看着打开门的梁晓彤。

　　 “呼，吓死我了，我敲了好半天门，电话也打不通，你们俩没事儿吧。”

　　 梁晓彤抹了一把脸：“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昨天晚上珊珊半夜突然高反，不是太严重，我就没有叫你们，她后半夜才好一些，我手机应该是没电了。”

　　 “什么？她人没事吧？”徐静急忙走了进去。

　　 “我的手机也没有电了。”

　　 付珊珊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干，黏糊糊地粘在后脑勺上，十分难受。

　　 “珊珊，你没事儿吧？”徐静来到她得床边，抬手摸摸她的头。

　　 “没事，是不是要出发了？等我一会儿，我去吹一下头发，洗把脸。”

　　 “别去了吧，”徐静跟着她往卫生间走去。

　　 “你还难不难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我感觉好多了，后半夜好像就没事了。”

　　 说着，她已经挤了牙膏开始漱口。

　　 梁晓彤也进去洗脸刷牙，看她好像还真是没什么事了。

　　 几人出门的时候，才是早上五点半，天还没有完全亮，酒店外已经有三两人站在外面，看样子也是要去那个地方。

　　 他们要开一段路的车，然后再步行上去。

　　 到达山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牧西指向天空

　　 不远处的天空中飞着很多的鸟，鸟很大，远远看上去就像风筝在天上飞。

　　 而鸟盘旋的地方，就是在那个地方的山空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个人为搭建的高台。

　　 但其实并没有。

　　 只是有许多经幡在那里，看上去有一种庄严的感觉

　　 随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近，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都是来看这个特殊的仪式的。

　　 “扎西得嘞。”

　　 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扎西得嘞。”

　　 “扎西得嘞。”

　　 几人纷纷回应。

　　 来到这里几天，他们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这一句。

　　 扎西得嘞，藏语中表示吉祥，欢迎，是一句祝福的话。

　　 几人听着他们聊天，又看见他们指着不远处的草地上好像说什么刀子。

　　 他们追寻着看过去，这才看清，草地上，有很多的斧头，刀子，小锤。

　　 “这些……是干什么的啊？”付珊珊轻声呢喃着。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众人心里都明白了一些。

　　 “法师来了。”

　　 众人往不远处看去，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两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因为说的是藏语，所以他们也听不懂。

　　 此时，徐静几人真的无比怀念凤酒。

　　 如果小酒在，她一定能够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吧。

　　 两人交谈过后，法师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地方，很快，他就在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

　　 他将需要的东西摆在前方，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反正大家都听不懂。

　　 死者的家人这时候将死者抬了过来，放在了他的面前。

　　 徐静一行人就在他的不远处，虽然听不懂法师在念什么，但莫名的就是觉得，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肃穆。

　　 也不知道念了多久，久到大家都要有些站不住的时候，法师突然停止了念诵。

　　 坐在地上的法师将双手展开。

　　 大家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可随着那个人双手张开，对面小山丘上的鸟儿也张开了翅膀。

　　 那一人和许多鸟就像是在互相回应一般。

　　 一瞬间，大家后背汗毛直竖，脸上都是震惊。

　　 徐静几人要好一些，因为她们亲眼见过小酒和动物沟通，这世上有些人的确有些特别的能力。

　　 “要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上面的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

　　 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年岁已经有些大了。

　　 就算是大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旧还是有些害怕。

　　 付珊珊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拉着梁晓彤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倒像是互相给予鼓励。

　　 他们看到前面那个人将老人翻了过来。

　　 他拿起了地上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们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有一种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画面冲击着他们的脑袋。

　　 有人捂着嘴巴跑开。

　　 有人撇过头不敢去看。

　　 有人捂着耳朵不敢去听。

　　 “你们看。”

　　 有人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天空惊呼出声。

　　 他们抬头看上去。

　　 不远处的天空中，突然飞来了许多鸟，密密麻麻的一片，感觉头顶的上方都是一片黑蒙蒙的。

　　 要开始了。

　　 地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它们的食物。

　　 真的，现在还能留在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抱着多大的勇气。

　　 第一步分解完成，法师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站起身的那一瞬间，那些东西就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一拥而上

　　 挤不进去的在那里干着急的，数不胜数。

　　 一种令人发指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正在被拉扯。

　　 “啊……”有人突然大叫一声。

　　 一个圆形的东西，被一只大鸟扯了出来，拖向不远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拉扯的非常的长。

　　 还不等众人看清，一群东西又围了上去。

　　 几十秒，还是几分钟。

　　 大家僵硬着身子，再看得时候，草地上只剩下了一些白色的东西。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挂在草地上

　　 “哒哒哒……”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或许这才叫真正的布施吧。

　　 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布施出去。

　　 像是完成一种仪式。

　　 又像是完成他们最后的心愿。

　　 不管怎么说，每一个民族都有他们的信仰。

　　 我们应该尊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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