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阳被她的样子吓坏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凤酒，他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想起小的时候，他坐在桌子上吃饭，而她只能蹲在地上吃，每次他吃剩下的，才会给她，当然也没剩多少。

　　 而且，她说话好奇怪，什么她？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凤小阳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开口求饶，就在这时，凤酒突然松开了手。

　　 突然失去的力道让凤小阳滑坐在地，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凤酒背过身，眼睛有些红，她只是觉得以前的那个‘她’很可怜，要是在凤国，凤小阳一家早就死了百次了。

　　 她回身注视着他，眼里没有一丝表情

　　 “你滚吧，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下一次，我就不保证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明明她脸上的表情很淡，但凤小阳就是莫名打了一个寒颤，他埋着头，声音闷闷地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实际上还是一个孩子，但却从小被凤大山一家给教坏了。

　　 凤小阳来到学校门外，回头往学校门口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原本有爸有妈，还有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姐姐，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到底是为什么？

　　 不，他还有一个妈。

　　 凤小阳眼睛一亮，他才十五岁，他一点也不想去打工。

　　 陈芳原本以为她要坐牢了，没想到突然被放了出来，在警察局外，她见到了凤小阳。

　　 “小阳，你真的还活着。”

　　 她在里面想来想去，觉得凤小阳活着的几率真的很小，明明当时就没气了，怎么突然就活了呢？

　　 她想，是不是凤酒生气他们来找她，特意花钱买通了这里的警察，把她关了起来。

　　 凤小阳狠狠瞪了她一眼，要是不自己还小，真不想让她出来。

　　 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他一言不发走在前面，陈芳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她看着殡仪馆三个大字，脚步一顿，

　　 “小，小阳，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啥？”

　　 不会是想把她杀了直接火化吧。

　　 她心里有些发毛，就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凤小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老子要是想杀你，还会让你出来，你脑袋里面是装了shi吗？我爸死了，等你见他最后一眼我就把他化成灰。”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显然还记恨着凤大山想要杀他的事儿。

　　 陈芳却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呆住。

　　 “你，你说啥？”

　　 大山死了？

　　 怎么可能？

　　 他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干啥？

　　 凤大山“……”

　　 妈的，是他不想跑吗？是他跑不掉。

　　 见到了凤大山的尸体，陈芳突然觉得有些释然，她眼里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悲凉。

　　 一切，都是从他们们虐待凤酒开始。

　　 原本捡到她的时候，根本不想要，是大山说了一句，带回去呗，养大了赚钱给咱们儿子花，实在不行，卖了也行。

　　 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们就把凤酒带回了家。

　　 起初也是好好养的，随着她长大，越发好看，大山随口说了一句，长这么好，以后彩礼都能要高一点。

　　 但也因为这么一句话，他们不敢让她出远门，就怕有人来认领她，那他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养了。

　　 “大山啊，你去了那边就好好赎罪吧，该来的迟早要来，该还的迟早要还。”

　　 陈芳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看着凤大山的尸体被推进了火炉。

　　 等他再出来，就是一捧灰。

　　 是回去给他立个坟呢？还是让他随风而去的好？

　　 陈芳不知不觉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当然是让他随风飘了，家里哪里还有钱给他立坟。”

　　 旁边传来凤小阳的声音，他甚至都没有找个像样一点的骨灰盒，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布袋子，就打算用这个破袋子来装。

　　 陈芳又低低叹了一声，她似乎都能够预料到她的晚年，是怎么一种场景。

　　 如果当初好好对凤酒，她认回亲人以后，会不会……

　　 陈芳眼中有一瞬间的憧憬。

　　 不过，人生，没有如果。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

　　 周五的傍晚，凤酒几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Q省，去金沙寺。

　　 墨司御原本打算一起去的，但公司临时有事，他只能先回了京市。

　　 付珊珊带上了她的男朋友江宁宇，此行一共五个人，外加一个墨司御给准备的司机，一共六个，他们准备自己开车去。

　　 付珊珊挽着江宁宇的手来到车前，看着车头上有一根线。

　　 “哟，这车怎么还有根天线，接信号的吗？”

　　 “咳……”江宁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前面那么大的一个奔驰标志，你看不见的吗？

　　 还天线，哎哟喂，怎么这么可爱。

　　 付珊珊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江宁宇，这人好端端地干嘛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发型都弄乱了。

　　 这是奔驰斯宾特商务车，有七个座位，现在他们只有五个人，都坐不满了。

　　 江宁宇坐到了前排和开车的司机一起，几个女生坐在后面。

　　 车子缓缓出发。

　　 Q省，金沙寺。

　　 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

　　 前殿诵经的和尚敲着木鱼，念着经文，显得宁静而又祥和。

　　 后院有一排房子，那是寺里的和尚们住的地方，最后面还有几处院子，那都是寺里德高望重的师傅们才能住的。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和尚跑进住持的院子里。

　　 “师傅，师傅，观南师叔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了，他都不会饿的吗？”

　　 观南：我观是南阎浮提众生，举心动念无不是罪。---《地藏经》

　　 方丈翻动着书页，“不用担心他，每天都有人给他送饭，他每次都吃了的。”

　　 小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那师傅，师叔拉粑粑怎么办？他不出来，难道是拉在裤裤里面了吗？”

　　 观南“……”

　　 我谢谢你嘞！！！

　　 方丈大人眼角狠狠一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明空，你该去上课了，再不去，要罚你抄佛经了。”

　　 “我这就去。”明空一溜烟就跑了，只剩下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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