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伏特加忽然灵光一闪,在一片灰茫茫的前途中,找到了一条可能的出路。
他逐渐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了!”
伏特加咬了咬牙,突然转动方向盘,驾驶着车辆往一边赶去:“虽然乌佐有过炸毁自己所在建筑的前科,但那只是为了增加乐趣——他毕竟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想要自杀的人,不会特意给自己布置必死的局面。”
“事已至此,我不如把车开到公交车那里,紧跟在乌佐的座位旁边。这样一来,一旦我的车爆炸,势必会波及到乌佐——我看他的哪个部下敢让炸弹引爆!没准……嘿嘿,没准他们反倒得想办法救我。”
一想到那群可恶的乌佐爪牙急得抓耳挠腮,还得被迫对他伸出援手,伏特加就觉得今天遭受的苦难有了回报。
“呃,不过……”伏特加脑中冷不丁闪过桥本摩耶和冲矢昴的脸,他略微一怔,“万一他的部下不仅不着急,反而暗中在心里给我加油怎么办?”
“……算了,没空想这些了,总之先赶过去试试,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伏特加深吸一口气,像一个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忐忑地朝公交车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段路设有路障,不过深觉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伏特加,显然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细节。
他熟练地闯卡过去,在交警们茫然的注视中,一阵风般赶到了公交车旁,开始与车辆并行。
……
与此同时,公交车上。
爱尔兰低头打量这辆突然冒出来的车,面露狐疑。
倒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这车看上去实在太过古怪——那么宽敞的车道它不走,偏偏要往公交车身上靠,还会随着公交车的走动灵活变向,看上去……简直像在邀请他跳到车顶、借此摆脱这辆危险的公交车一样。
这莫名其妙的便利,让爱尔兰心中难以避免地跳出一个念头:“乌佐的陷阱?”
……可是作为陷阱,这又好像太直白了些,简直像在蔑视他的智商。
正想着,爱尔兰突然发现一件事。
“等等,这个开车的司机……”他放低视线,越看越觉得车窗里那道影子非常眼熟。猛然间,他认了出来,“这不是伏特加吗!他怎么来了?”
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盟友,爱尔兰思索片刻,心情复杂:“他看到新闻,顺路跑来帮忙了?没错,根据我的观察,伏特加一直对东京的各种案件十分关注……明知有炸弹,还敢来这里接我,这家伙出乎意料的很讲义气啊。”
他看着伏特加坚毅的倒影,又看看窗外那辆和公交车相对静止,踏板一样的及时雨黑车,心中一阵感慨:
“这么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伏特加对乌佐的了解——他不仅成功避开了这辆死亡公交,而且还能只靠那些新闻,就推测出我现在正身处什么样的困境当中,并及时提供我最需要的帮助。
“仔细想想,这才是结盟的意义啊。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我的行动力,加上伏特加对乌佐的了解……只要我们两个真正合作起来,不难击溃那个混账。”
“当然,这是日后的事。至于今天……呵,这粗制滥造的舞台,我不奉陪了。”
这么想着,趁两个歹徒正窃窃私语,爱尔兰哗啦推开车窗,在车里众人震惊的视线中,潇洒一跃,翻窗而出!
……
几十米外的高架桥上。
一辆黑色商务车正在低调路过。
库拉索一身律师装扮,文件被随手搁在腿边。她拿着手机,低头翻看着今天的新闻。
很快,假律师的指尖停在了其中一页——这是今早发生的新鲜案件,一位律师纵狗杀人,诡计被名侦探识破,惨遭抓捕。
“……”
盯着页面上刺眼的“律师”二字看了片刻,库拉索按按太阳穴,无声叹了一口气:“刚想着乌佐和律师这个行业交集不多,紧跟着就出了这么一起案子……”总感觉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
“可是我的这个身份已经经营了很久,也以此接触到了不少上层人员。如果毫无理由地放弃,就连朗姆恐怕也不会同意。
“不如等处理完手上这个任务,就申请出差,到外面躲……咳,到外面拓展业务——等彻底脱离了乌佐的视线,我再回来。”
一边想着,库拉索一边靠着椅背,慵懒地随意往窗外望去。
突然,她身体坐直,目光定在了斜下方的一段道路上。
——那条路空空荡荡,宽敞的路面上只有一辆公交车,和一辆紧贴着它的轿车,怎么看怎么古怪。
而更古怪的是,下一瞬,公交车车窗哗的拉开,一道人影矫健地从中跃出,然后顶着巨大的风阻,蛤蟆般落在了那辆轿车的车顶上。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道人影似曾相识,很像她某位乌佐缠身的倒霉同事。
库拉索望着车顶那道人影,沉默片刻,默默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单筒望远镜。
两秒后,她的视线从爱尔兰身上移开,转而看了看开车的司机,和公交车里的其他人。
“…………”
一阵漫长的沉默。
死寂过后,库拉索放下望远镜,以灭口般的力度把它塞到了包底。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有点近视的普通律师。”库拉索推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在欣赏窗外的飞鸟。
想了想,她喃喃自语:“还是不等下一个客户了,今天就直接出差吧。”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个东京好像越来越危险了。
……
一位律师低调经过的时候。
高架桥斜下方的道路上。
伏特加正把着方向盘,专心贴着江夏走位。忽然,车顶落下“咚”一声沉重的闷响,车身仿佛都震了两下。
“什么东西掉我车上了?!”伏特加心里一惊,险些抱头趴下,他的车也随之猛的一晃,几乎擦过旁边的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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