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也有她的过人之处?”刘公公沉吟一会,凑近来说道:“毕竟她亲娘做过花船船娘,有些手段也不一定。”
皇帝笑了起来,拿着折子拍刘公公的额头:“老东西,你还懂这个?”
“老奴也是听说。”刘公公慌忙说道。
“齐美人还在和朕怄气吗?”皇帝起身,捋了捋袖子,抬步说道:“走吧,去看看她。”
“是。”刘公公赶紧跟上来,恭敬地说道:“美人年轻,难免有些脾气。”
“有脾气才好,朕真是厌弃了皇后她们那样的脸,一个个地假意恭顺,心里全是算计。想要朕的皇位,朕偏不给她们。人老珠黄的东西了,还不知道安份点……老东西,你去催催蛊师,让他抓紧,朕等不急要看齐美人服下药之后的样子了。”
“是,老奴马上就去。”
皇帝带着刘公公快步往前走去,步子如风,精神抖擞。
守在书房门外的一名小太监悄然抬眸看了一眼,又匆匆垂下眸子,继续安静地站着。
……
夜色降临。
宴王府响起了打马吊的声音。
哗啦啦地搓牌声不时响起,议事厅里全是鱼火锅的香气在飘荡。
“妹夫,你这只牌打出来,你可要输钱了啊。”商子昴抓着一只牌,伸长脖子看了看封宴刚打出的那只八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咱们桌上无大小,妹夫给钱时可不要生气。”
“好好打你的牌,话多。”常之澜坐在一边,端着小碗给三妹妹挑鱼刺。
他的伤还未好,但商子昂非要来探望被禁足的封宴,说是微时相助,来日必得厚报。他也担心顾倾颜,所以硬着头皮忍着一身痛,跟着过来了。
“行行,我闭嘴。”商子昂用牌打了一下嘴巴,拿手里的马吊换了封宴那只八筒,咔咔几声推倒三只牌:“杠!我只说一个字,杠!”
常之澜摇头,把挑好的鱼肉给了三妹妹:“吃完这些,稍稍走走就去睡吧,不要玩了。”
“师哥与我一起睡。”三妹妹坐在他面前,仰着小脸央求他:“师哥给我讲讲爹爹的事。”
“你爹又不喜欢你,有什么好听的。”商子昂头也不抬,啪啪地往桌上甩牌:“你们都小心点儿,我要和了。”
“我爹也不喜欢你!”三妹妹生气地瞪商子昂。
“三妹妹,大姐夫告诉你的是事实,你别念着你爹了,他若是个好鬼,就会庇护你们姐妹四个。可他来了吗?当鬼也不搭理你们四个。”商子昂扭头看了一眼三妹妹,大声说道:“你还是念着我和你二姐夫吧,我们才是你们姐妹四个的靠山。”
“商子昂,你再多嘴,我不客气了。”常之澜砰地一下,把筷子丢在桌上。
商子昂又往嘴巴上拍了一下,“快抓牌,快抓。”
“姐夫确实话多。”顾倾颜不满地说道:“三妹妹这么小,你说这些话干什么。”
“三妹妹人小鬼大,我看是你们四姐妹里最聪明的。”商子昂朝三妹妹看看,笑着说道:“三妹妹,跟着我学做生意,以后当一个女掌柜。”
三妹妹吃着鱼肉,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是不行,我喜欢挣很多银子,可我也想当个女将军。我可太难了,我要学很多东西,一定很辛苦。”
“听听,你们听听,我家三妹妹就是有志气。”商子昂嚷嚷道。
封宴不声不响地推倒牌:“和牌。”
商子昂手伸在前面,指尖在马吊上摸了摸,探着脖子看封宴的牌:“真和了啊。可惜了,我这十三幺……你这才多大点牌啊,你和什么和啊。”
“给钱。”封宴扫他一眼,握着牌在桌上轻叩。
商子昂唉声叹气地拿了几枚铜板放到桌上。
“可惜了,难得做一回十三幺。”
“人往往死于话多,牌也输于话多。”封宴淡淡地说道。
商子昂抿紧嘴,不再吱声。
顾倾颜和封宴都是第一次打牌,商子昂是个中高手,常之澜不打,所以如瑛过来凑了一桌。如瑛打马吊还有点技术,就她面前堆的钱最多,之后是商子昂。顾倾颜的钱几乎都输光了,拧着眉,双手笨拙地在牌上挪来转去,就是不知道怎么打。
“我教你吧。”常之澜把三妹妹交给许小雁,过来坐到了顾倾颜身边。
封宴抬眸看了看常之澜,桌下的脚尖探过去,在顾倾颜的脚上踢了踢。不许坐这么近,隔远一点!
顾倾颜埋头看牌,动也不动一下。
封宴拧眉,他夫人就是这样,做事太专注太认真,被他踢了脚还能一动不动!
于是封宴又踢了两下。
商子昂挪了挪身子,弯腰往桌下看:“谁踢我?”
封宴的腰立刻坐直了,长腿蹭地一下收了回去。
“没人踢你。”他冷声道:“好好摸牌。”
常之澜眉眼敛了敛,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封宴,小声道:“打右边第三张。”
顾倾颜听劝,数到第三张打了出去。
封宴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几下,跟着胡乱打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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