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冷风中，陈垣打了个寒颤。

　　 “你前男友？”

　　 何婷咬着唇，点点头，“嗯。”

　　 “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

　　 爱到极点便是恨。

　　 恨不能完完全全占有他。

　　 爱意和恨意交织难辨，像是心脏上的毒瘤，每分每秒都感受着痛楚，这浓稠的情感却令人快要幸福死。

　　 此刻，陈垣环顾四周，没有行人。

　　 他才冷静地发问：“你什么时候重生的？”

　　 “你唱起风了的时候。”何婷苦涩一笑，“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唱歌。”

　　 陈垣想了想，那就是前几天。

　　 忽然，他听到何婷问道：“为什么你比我早啊，我们不是一起死的吗？”

　　 “？？？”

　　 陈垣按下心头疑惑，不动声色地道：“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

　　 “我也不知道，好在我还是回来了……”何婷飒然一笑，旋即幽幽道，“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我们不合适，不是吗？”陈垣淡淡道。

　　 “……”何婷久久沉默，突然爆发如母狮，“你的遗憾也不是顾烟啊！”

　　 陈垣汗颜。

　　 我又不是重生者，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

　　 “你对赵蒹葭就没有一丝感情了吗？”何婷不信。

　　 有一说一，这很难选，不然他也不会纠结这么久。

　　 如果是之前的他，或许会被何婷问住。

　　 但现在他可以很坦然，“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我其实……离她还很远。”

　　 何婷攥紧了拳头，“你骗人！你明明很喜欢她，你这样欺骗自己跟顾烟在一起，才是害了你们三个人！”

　　 “那你要我怎样？”陈垣语气不自觉带上讥讽，“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纯粹的？”

　　 “……”何婷无言以对。

　　 一个是爱不到爱的人，一个是占有欲当做爱，这样的开始，注定是相互折磨。

　　 “行了，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垣斩钉截铁地说。

　　 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人，缺一不可。

　　 至少，现在、高中、顾烟，是他唯一的选择。

　　 滔滔江声，何婷的泪水又如泉涌。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给重生者丢脸了，都重生了还输这么惨。

　　 如果陈垣跟赵蒹葭在一起，她也就释然了。

　　 可是顾烟……凭什么呀？

　　 同样是后来者，选她不选我，就因为她比我漂亮？

　　 陈垣听着她的如泣如诉，平静地说道：“被爱的人，会重新长出血肉。”

　　 何婷茫然地睁大眼睛。

　　 她还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陈垣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她重生的感受。

　　 他故作疑惑，为什么我会重生这么早，奇怪诶。

　　 何婷也没什么心机，傻愣愣地全告诉他了。

　　 那时候她爸坐牢，她妈整日以泪洗面，她连累陈垣染贷，两人高考更是一塌糊涂。

　　 陈垣无颜回家面对父母，两人万念俱灰，在陈垣的租房里点燃了木炭……

　　 “对不起，陈垣。”

　　 “如果有来生，我们再重新相爱吧。”

　　 烟雾吞噬了一切。

　　 ……

　　 “嘶……”陈垣有些牙疼。

　　 原来，情况是这么个情况。

　　 他倒不觉得是顾烟故意隐瞒，毕竟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可重生的谜团，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如果说，人死之后有所执念，所以顾烟和何婷才会重生。

　　 那么地球上的重生者岂不是人满为患了？

　　 而且他跟何婷一块死的，为什么何婷重了，自己没重？

　　 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交给顾烟和赵蒹葭去思考。

　　 陈垣继续在何婷这里套弄着情报。

　　 比如重生的意识归哪一个人格管、记忆混不混乱、睡觉会不会做奇怪的梦……

　　 不过何婷表现得很懵逼。

　　 “大哥，我第一次重生，我也不懂啊。”

　　 陈垣心下犹疑。

　　 她该不会跟顾烟一样，都是先记忆复苏，误以为自己是重生者吧？

　　 “你钱哪来的？”

　　 “我借了正规贷买世界杯。”何婷很自信，“我买的是比分，赔率高，拿到奖金之后就偿清了债务，还剩下五十多万呢！陈垣，我们两个重生者联手吧，以我们的先知一定能成功的，以后你是总裁，我做你的秘书。”

　　 陈垣：“……你重生了还这么幼稚。”

　　 何婷可怜巴巴地说道：“谁让我们死的早呢，陈垣，你要了我吧……我不介意烟姐的，你看那些重生大佬，哪个不是女人环绕……”

　　 陈垣：“你有点极端了。”

　　 这么一看。

　　 何婷像拿了女主模板，和前世的白月光相互虐恋，重生后轻松拿捏小男主——

　　 结果对方好像技高一筹，拿捏不成反被生草。

　　 “前世我不怪你，你我两不相欠，今生我们陌路，互不相负。”陈垣遥遥望向夜空，几只飞鸟掠过，好似遨游在星海。

　　 可实际上，它们之间横亘着整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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