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被救的人，是机械厂的、叫黄德福，马华心里微微一动。

　　 原来，报酬是从这里出。

　　 两人说了姓名后，黄德福心有余悸：“今天差点就要了命了！还好有你啊，兄弟，你真是我救命的恩人。”

　　 马华谦让两句，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天挺热，衣服也薄，坐在太阳底下两人说着话。

　　 黄德福热情邀请马华去自己家坐一坐，就是鼓楼西河沿的柳叶胡同那里，显然是准备好好报答马华。

　　 马华笑着摆摆手：“黄哥，这就不必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呢。”

　　 “别的事？什么事儿，我能帮上忙吗？”黄德福连忙说道：“兄弟你救我一命，也不知道耽误你的事儿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事可耽误的，今天我就是转悠着想找个房子。”

　　 马华说道。

　　 黄德福说道：“兄弟，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子？”

　　 “要是宽敞的宅院，生活方便，左邻右舍多的，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马华摆手：“我倒是不要这样的房子，黄哥你就不用帮我打听了。宽敞的宅院打理起来麻烦，左邻右舍多的，邻里间是非也多，我不喜欢这样的房子。”

　　 听他这么说，黄德福顿时笑了：“兄弟，你如果不要这样的房子，我可更要帮你了。”

　　 “不怎么宽敞，单门独户，周围没什么邻居的房子，你要不要？”

　　 “那倒是还行。”马华说道，“黄哥，你有门路？这房子得多少钱？”

　　 “兄弟，你先跟我回家，咱们慢慢说。”

　　 黄德福拍着胸脯说道：“我担保，今天耽误不了你的事情！”

　　 “走吧，跟哥回家；你今天救了哥一条命，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怎么着都得让你认认路；回头啊，我也去你家认认路，咱们往后常来往！”

　　 马华骑上自行车，跟着黄德福自行车到了柳叶胡同他家。

　　 一进家门，黄德福给自己媳妇说了今天被马华救了命，还把自己的四个孩子喊出来，叫马华马叔叔，一起谢谢马叔叔。

　　 黄德福媳妇听见自己当家的掉在青年湖里都灌了好几口水，到了鬼门关前，也是吓得不轻，连忙也感谢马华。

　　 马华又是扶小孩子，又是客气谦让，好一会儿才停下。

　　 黄德福拉着马华坐下：“兄弟，你想要一个房子？不要热闹的，要僻静的；不要太大的，要小一点的？对吧？”

　　 “对。”

　　 马华答应。

　　 黄德福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到柜子里面拿出一张房契给马华。

　　 “黄哥，你这是——”

　　 马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还是问道。

　　 黄德福笑着说道：“兄弟，过了地坛、图书馆，安定门那边有这么一个合适的，这是房契。”

　　 “有空就去看看，合适了你就住下。”

　　 “感觉不合适，这房契你再拿回来，哥再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合适的。”

　　 听他口气这么大，马华吃了一惊，心说莫非这位黄哥，还是四九城房哥？

　　 “黄哥，这也太不合适了！这可是一个房契，你给了我，以后可……”

　　 黄德福哈哈笑着拍马华肩膀：“哎哟我的兄弟哎，您今天要是不把我救回来，我那还有以后？”

　　 “我以后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没有你，我哪有以后？”

　　 “我鼓楼这里有房子，比那房子住着舒心多了，又用不着——用不着的东西那就是废物，兄弟如果你用得着，就帮哥一把，把这废物房子接过去！”

　　 “但是也别勉强，看着合适就要，不合适就把房契拿回来，哥帮你倒换一个新的。”

　　 他这一通说，真是把马华当过命的交情，生死的兄弟了。

　　 马华又推辞两句，黄德福做出生气模样，马华才不得已收了房契。

　　 见到马华收了房契之后，黄德福这才转怒为喜。

　　 “这才对嘛，可不许瞎客气！”

　　 “黄哥，我也是怕你家没了这个房契，产生什么本来不该有的矛盾。”马华说道，“这房契真不要紧？”

　　 “放心，真不要紧。”黄德福说道。

　　 “要说这房子，我还得告诉你最近刚发生的事情。”

　　 “之前有一家姓刘的，我不想租，他们好说歹说租了半年；结果也就租了不到一个月就匆匆搬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刚把租房子的钱退给了他们家一些。”

　　 马华问道：“哦，他家是怎么回事？黄哥，也没打听打听？”

　　 “没有，莪打听这个干嘛……甭管房子租出去还是卖出去，我反正不操这个闲心。”黄德福说着话，让媳妇做菜，孩子去买酒，要款待马华。

　　 马华推辞不过，只好在他家稍微吃了一些，这才告辞。

　　 黄德福跟马华再三确认马华的住处，说改天一定要去拜访，这才送马华出了柳叶胡同。

　　 回去的路上，马华也确认了今天的报酬发放，就是黄德福的一套小房子。

　　 黄德福说得轻描淡写，马华感觉他家也未必有这么豪富，应该闲置房子也就一两套，给自己一套，也是伤筋动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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