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休息的机会,王沪生找到了徐锐。
“老徐,你真准备刺杀汪精卫?”王沪生看了徐锐一眼,有些担心的说,“汪精卫眼下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一旦被刺杀,日本人又岂肯善罢干休?到时候一追查,你的身份立刻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岂非前功尽弃?”
就昨天,徐锐大张旗鼓的又从东亚饭店雇用女佣,又是大肆购买玫瑰花,准备要给江南过生日之时,王沪生是坚决反对的,因为他认为徐锐的“大隐隐于朝”的计划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除了浪费经费,根本不可能有所得。
可一天时间过去,王沪生却立刻改变了他的看法。
王沪生必须承认,徐锐的“大隐隐于朝”的计划真的十分的厉害。
这个计划一旦获得了成功,徐锐一旦有了梁武义的这重身份掩护,则对于将来的工作开展,无疑是十分有利,因为有了梁武义这个纨绔子弟的身份作为掩护,徐锐无论是在南京还是在上海滩,都可以横行无忌,而且还不会有人怀疑。
本就是纨绔子弟,肆意妄为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所以,到了现在,王沪生就变得十分在意徐锐现在的掩护身份了,就不希望徐锐策划这起针对汪精卫的刺杀,一旦汪精卫死在梁公馆大门外,则无论徐锐的手脚有多干净,日本人都会本能的怀疑到梁鸿志身上。
因为按逻辑推理,一旦汪精卫身死,受益最大的对象就是梁鸿志,所以反过来,最有动机刺杀汪精卫的也就是梁鸿志!再加上,小日本的特高课也不是笨蛋,多少总能够在刺杀现场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然后很容易就会想到“梁武义”。
这一来,梁武义这个掩护身份也就没有办法使用了。
徐锐却哂然说道:“老王你想多了,先不说小鬼子能不能找着证据,就算是小鬼子真的找着了证据,证实了汪精卫是我杀的,也不会有什么事。”
顿了顿,徐锐又接着说道:“因为从根本上,汪精卫不过只是日本人一条狗,梁鸿志则是另一条狗,两条狗打架,其中的一条狗把另一条咬死了,如果你是狗主人的话,你会怎么办?为了被咬死的狗主持公道,去处死行凶的另外一条狗?”
王沪生立刻哑了,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徐锐嘿嘿的一笑,又说道:“如果是在刺杀案发生之前,日本人一定会阻止,但如果刺杀案已经成了为事实,日本人就不可能再追究了,顶多就是把梁鸿志叫去骂一通,至于我这个梁二少么,嘿嘿嘿,就要进入日本人的视野了。”
王沪生两眼一亮,沉声说:“这才是你的真正意图?你个狗曰的,居然还骗我没想到总体方案,快跟我说说。”
“我真没有骗你,我现在真还没有考虑成熟。”徐锐摆摆手说道,“还是等到了上海,跟老叶了解完上海滩的情况之后,再决定总体方案。”
“行,那我就不拦着你了。”王沪生点点头,又说,“要是真的没有不良影响,能够杀了汪精卫这个大汉奸当然是好事。”
徐锐嘿然说:“汪精卫只要来,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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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一来他与梁鸿志不睦,二来去年在中央党部遇刺之后,对于出现在公众场合参与应酬活动,就有了心理阴影,可拗不过陈壁君,陈壁君撒起泼来,汪精卫是万万招架不住的,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的前来。
不过,也是这个狗汉奸命不该绝,就在汪精卫准备出门赴宴时,他的一个老部下却忽然间匆匆赶到了汪公馆,并且带过来了一个令汪精卫喜出望外的消息,汪精卫的老情人,施旦已经跟他的先生离婚,并且已经到了南京,就下榻在东亚饭店。
汪精卫得讯之后,便立刻改变了行程,转道去东亚饭店了。
至于备下的贺礼,汪精卫就托周佛海帮他顺道带去梁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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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馆的大门口,徐锐和梁文浩都穿着一袭白色的小西装,跟着梁鸿志迎宾。
梁鸿志今时的地位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政府的行政院长,再加上之前在筹备维新政府时,替日本人立过大功,所以,既便是汪精卫也不敢做的太绝,别人就更不用提了,周佛海刚跟梁鸿志闹过不愉快,也要捏着鼻子过来。
所以今晚的晚宴,南京城内有头有脸的名流几乎全都来了,第十二军司令官板垣征四郎虽然没来,却也专门托参谋长青木重诚送来贺礼。
“梁桑,这位就是令侄了吧?果然一表人才。”青木重诚看了眼徐锐,又将礼单呈给梁鸿志,再接着说道,“司令官阁下由于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只能委托我代为转呈贺礼,并叮嘱我务必要向梁桑你表示深切的歉意。”
“不敢,不敢当。”梁鸿志连连摆手说,“板垣将军客气了。”
说完了,梁鸿志赶紧肃手请青木重诚入内,他唯恐慢了一拍,身边站的这个名义上的侄子,实际上的军统飓风队的零号就会动了杀机,把青木重诚杀了,因为在梁鸿志看来,刺杀青木重诚的价值明显胜过汪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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