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啪!呯!啪!”
“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霹雳啪啦的爆竹声响,一辆披红挂彩的驴车,停在了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大门口。
“新娘子到了,快去看新娘子。”
“快来接新娘!贾大妈,你家新媳妇都到院门口了。”
从95号四合院大门里涌出来一群人,以妇女小孩为主。小孩们嗷嗷的都围着驴车打转,而妇女们凑在一起,磕着瓜子对坐在驴车上的新娘子开始评头论足。
戴着红花的新郎官,先跳下了驴车,径直来到一身红嫁衣的新娘子跟前弯下了腰。
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在媒婆的引导之下,摸索着趴上了新郎官的背。
新郎官用手抄起新娘的双腿,刚直起腰大腿就一阵打晃。幸亏,一旁的媒婆早就有了防备,伸手扶住才免于让外人看笑话。
新郎官咬紧牙关,涨红了脸色。一旁的媒婆忙招呼新娘的弟弟下来,一人一边帮忙扶着,这才减轻了点新郎官的负担。
在众人的嬉笑中,新郎官背着新媳妇一步步往院里挪。从大门进入拐过影壁,穿过前院还未踏进穿堂。新郎官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脸色由涨红开始煞白!
一旁的媒婆赶紧小声地提醒:“再坚持坚持!新娘的脚不能沾地!不然不吉利。”
另一旁新娘的少年弟弟,对着这位新姐夫翻了个白眼。心里还暗自吐槽这位身子骨如此不堪,自家大姐真是眼光忒差!
但吐槽归吐槽,还不至于让外人看笑话。他扶着大姐的双手用力往上提,给了这位新姐夫喘口气的机会。
简直就是推着两人往前走。过了穿堂来到中院,顺着抄手游廊就到了西厢房门口。
“贾大妈,火盆呢!赶紧门口摆上火盆,让新娘子跨火盆进屋。”
媒婆一见西厢房门口什么也没有,赶紧嚷嚷着按照嫁娶的流程规矩走一遍。见弓着腰的新郎官都快翻白眼了,赶紧让他把人放下来。
新郎官如释重负!他双手叉着腰,大口地喘起粗气。引得门口一帮围观的大半小子们疯狂嘲笑。
这时,一个粉妆玉琢灵性十足的小男孩,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充满了好奇之色。
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一个脸长的十四五岁少年,突然伸手一掀新娘子的红盖头,一张美丽而带着惊愕的俏脸,就这么袒露在众人的眼前。
这些个半大的少年们和远处观望的大老爷们,目不转睛盯着这位漂亮的新娘,一时之间,都看呆了。
一旁的媒婆赶紧帮着新娘,重新盖上红盖头。这一切都被从里屋拿火盆出来的贾张氏看在眼里,她一手火盆,一手火钳从里面冲出来。准备教训这帮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兔崽子!
众少年见状,顿时一哄而散。这贾婆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主,院子没一个人愿意招惹她。
“许大茂你个烂心肠的兔崽子!有种你别跑。”贾婆子举着火钳,气势汹汹。
她的门口一帮半大小子早不见了踪迹,就只留下个呆若木鸡的小男孩。只见他双目噙着泪,抬头望着比他高许多的新娘。颤抖的双唇,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小琴!”
小男孩突然大叫一声,伸手就要去拽一旁新娘的衣角。
“你个小小破屁孩,也想来占便宜?小秦是你叫的?还不快滚!”
贾张氏举起火钳,抽打在小男孩伸过来的右臂上。疼得小男孩是龇牙咧嘴,用另一只手一顿搓揉。见贾张氏并不作罢,举着火钳又要上前来抽打。小男孩赶紧掉头就跑,逃跑时,还念念不忘回头望向那位蒙着红盖头的新娘。
小男孩跑进西跨院,拴上院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粗气,一直噙在大眼睛里的泪水,终于落满了脸颊。
“为什么?不应该啊?当时自己出事时,小琴并没有和自己在一起,咋会也来到了这里?难道只是长得像?并不是同一个人。”
用手抹去了眼泪。定了定神,小男孩走进自家的堂屋。他挽起自己的袖子,一条深红色肿起的印记,浮现在他白嫩的右臂上。
这该死的贾婆子!下这么重的手。这要是被爷爷知道,两家少不了又是一番争吵。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从书桌抽屉里找来一盒药膏,仔细地涂抹在红肿的伤痕上。
现在的日期是一九五一年十月一日。他来到此地,已经是第七个年头。家里只有他和爷爷生活在此,虽说他父母双亲都在世上,但也等同于没有。
他爷爷叫吴正源。在四九城的烹饪界,是赫赫有名的大厨师傅,他在京都大饭店担任总厨一职。
今天是国家第三个国庆日,他爷爷被选为大会堂的国宴组组长,前两日就在国宴厅忙碌,要拿出最出色的手艺来招待中外贵宾。所以,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
他脱了鞋平躺在床上。外面隔着墙传来夫妻对拜的声音,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他至今也没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他上辈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也算是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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