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师傅快快请起!”沈昊林伸手将四位大师傅扶起来,并请他们坐下,“四位师傅何罪之有?出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本帅也不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四位师傅身上。四位的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有些疏忽是一定的。况且,这几个人在军中的年头不少,为人还算是老实,做事还算是精心,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而犯下大错。”
“元帅说的是!”莫大师傅叹了口气,“那个姓鲁的,手艺其实不错,我和几位老兄弟也在私下里合计着,要不要让他接我们的班,毕竟我们的年纪一天大过一天,有很多的事情都管不过来了,正需要他们这样年轻力壮的来帮扶。哎,谁想到他们自己不争气,做下了这样的丑事,生生的浪费了好机会。”
“要我说,现在劝你们想开一点、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多大的用,对吧?”薛瑞天把金菁当靠枕一样靠枕,朝着四位大师傅一挑眉,“你们四位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可到老了,居然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出了这么大一事,不说晚节不保吧,也差不多。现在心里特别的憋屈吧?特后悔当初怎么看走了眼,选了这么几个东西回来。”
“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在军中这些年,表现不错,眼看升迁无望,着急也是应该的,可他们就是太着急了,才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前途,要是他们能沉着一点,冷静一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这跟老头们看人走不走眼没多大关系。”宋其云直接坐在了莫大师傅的旁边,不见外的搂着大师傅的肩膀,说道,“其实,莫老头刚才有句话说得特好,我特别的赞同,今天这事早晚得发生,归根到底,这些杂役不真正的属于咱们沈家军的一员,虽然他们也经过了非常严苛的审核和调查,他们的身世也是清白的,但到底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的,对边关、对沈家军的归属感远没有那些真正的将士们来得强烈。”
“我哥说的对。”夏久点点头,递给大家一人一杯热茶,“从那个姓鲁的搬出我哥的封号就能看得出,他们这些人跟刚进军营还没有接受训练的新兵没什么区别,看看那个敢挑衅小茶姐姐的戴乙,当初不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吗?被小茶姐姐扔去训练营两个多月,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变化不也很大吗?我觉得啊,这帮杂役就跟京中各衙门里的那些小官一样,就比如某部的郎中什么的,他们一到考核期,就开始不务正业,不好好干活了。考核通过的,欢欣鼓舞,在下一个考核期来临之前,拼命表现,考核不通过的,就是今天晚上咱们看到的状态,天天醉酒,天天不务正业,还口出狂言,顶撞上官。”
“因为认定自己得不到重用,前途暗淡无光,所以破罐子破摔?”
沈茶和西京的官员接触极少,哪怕是回京述职,除了进宫之外,顶多就是到兵部走一圈。因她身份不同,去兵部也是尚书大人亲自接待,那些低阶品的小官,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正是如此!”薛瑞天呵呵一笑,“你不是一直抱怨写邸报的那些人文法不通,写得东西不堪入目吗?那些人中一部分就是被刷下待定得七品以下的官吏,他们整天自怨自艾,觉得自己生不逢时,能把上官交代得任务完成就算不错,随便写两笔就交差了事,剩下的时间,除了喝酒就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如此玩忽职守得人,应该立刻除去官籍,交有司治罪!”
“京中的事要比我们这里麻烦多了,怎么处置他们,陛下自有定论,咱们就不要多说了。”
“如果也能遇到像今天这样的好机会,陛下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处置了。”沈昊林拍拍沈茶,转头看向四位大师傅,“最近军中各种谣言纷起,人心漂浮不定,这个时候,很需要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来给众将士们一个警示,让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收敛收敛那些不该起的心思,老老实实的为陛下、为大夏百姓戍边守土。”沈昊林稍稍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你们说的都对,很多谣言、蛊惑人心的消息都是从这些杂役嘴里传出来的,白萌派过来的探子,不也是通过这些杂役来散播谣言的吗?就是因为这些人心志不坚定,很容易被动摇。而他们又长期与底下的士兵、低阶的将领接触频繁,那些谣言就有了散播的途径。”
“没错,大部分的士兵和低阶的将领不能接触到真正的核心,遇到任何意外或者突发的事件,他们是首先会慌乱的群体,就好比这次元帅和小茶同时生病、受伤。白萌的探子利用了这个机会,通过这些杂役散播了谣言。那些士兵等了很久,都等不到我们的回应或者等不到元帅的清醒,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了军心浮动的情况。”薛瑞天放下茶杯,迈着四方步,晃悠到宋其云的身边,说道,“当然,像军中的主心骨同时病倒的这样的情况,毕竟是百年一遇,发生的次数极少,但我们要通过这个事件看到问题的本质。”薛瑞天坐下,“本质是什么呢?就是其云刚才说的那个归属感,除此以外,还有对自己的认识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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