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等等。”蒋二爷打断了他们的话,“清远伯,是屈未央?”
“对,就是他!”沈茶强忍住笑,清清嗓子,说道,“是他的二弟,清远伯府的二老爷。”
“如果是屈未央,那很容易理解的。”蒋二爷冷笑了一声,“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清远伯府的构成,简单来说,兄长不是兄长,弟弟不是弟弟,母亲不是母亲。”
“什么意思?”薛瑞天掏掏耳朵,“不是亲生的?”
“你们知道的这个清远伯老夫人,是老清远伯,也就是屈未央的亲生父亲娶的第五位夫人了,这位老夫人出身琅琊郭氏,郭氏虽然没有王氏那么大的名望,但也确实是名门望族,这位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在家中也是佼佼者。”
“可看不出来啊!”沈茶抬起头想了想,“不是说她的仪态不像是大家闺秀,仪态、逻辑各方面都符合大家闺秀的要求,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的……磊落。”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你就能了解了。”蒋二爷冷笑了一声,朝着岐伯扬了扬下巴,“说起来,他比我还了解呢,他可是很受清远伯府那些女眷的喜欢,那些女眷每次以各种名目办宴会,肯定是要请他的,一定会给他下帖子。而且……”
“我跟清远伯府的那位大小姐,屈伯爷最小的妹妹,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位老夫人最小的女儿,惺惺相惜。”岐伯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看着蒋二爷,“你是不是想说的就是这个?”
“难道不是吗?”
“算是吧,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彼此欣赏。要是我们两个有点什么,那位老夫人早找人打死我了,根本不会允许我接近她的女儿。”岐伯的表情淡淡的,仿佛说的不是他曾经好友家里的事情一样,“你们别这样看着我,虽然我们曾经是朋友,但是遭难的时候,除了你们各家,还有代王爷、鹰王殿下雪中送炭之外,没有一个不落井下石。”他冷笑了一声,“要知道啊,他家可是第一个跟我撇清关系的,那位小姐可是第一个跟其他小姐说我不好的。”
“这个人品……”沈茶轻轻摇摇头,“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分青红皂白,只为了撇清自己,就肆意造谣,确实没有必要当朋友了。”
“所以,老人们才说,经过一些事,看清一些人,尤其是可以看清那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对吧?表面上跟你熟络的不得了,就好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一样,但实际上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能拉拢你,不过就是用你来炫耀的。”岐伯冷笑了一声,“后来想了想,她能跟我说她家的事情,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啊!”沈茶点点头,“一般大家都讲究家丑不外扬,这位小姐确实挺……别出心裁,哦,不,另辟蹊径的,跟别的人不太一样。”
“另辟蹊径很贴切的。”岐伯朝着沈茶笑了笑,“别说她了,说说她家,清远伯府。清远伯屈未央,不是老伯夫人,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老夫人的亲儿子,但是她的亲外甥。”
“亲外甥?”薛瑞天凑过去,问道,“也就是说,屈未央的生母也是琅琊郭氏?和这第五位伯夫人其实是亲姐妹,对吧?”
“对!”岐伯点点头,“她们是嫡亲的姐妹,屈未央的母亲是这位老伯夫人的亲姐姐,老伯夫人就是屈未央的姨妈。而去京兆府敲鼓喊冤的屈家二少爷,根本和屈家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屈家二少爷是老伯爷第二位夫人带过来的孩子,不是老伯爷的亲生儿子。”
“什么玩意儿?”薛瑞天没听太明白,“您是说,老伯爷的第二位夫人是……”
“对,是他年少时朋友的妻子,本来是帮忙照顾着,但后来照顾着,照顾着,就变成他自己的了,朋友的妻子和孩子都变成了他自己的。屈未央的母亲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基本上就是郁郁寡欢去世的。由此,琅琊一脉的任何家族都跟屈家断绝了关系。”
“后来呢?屈未央的姨妈为什么又……”
“后来,屈老伯爷被人诬陷,下了天牢,想要给他翻案,就要请求帮助。屈未央亲自回了琅琊郭氏,请舅舅们帮忙,他跟舅舅说,如果老伯爷倒了,他也就完了,他这么大好年华,没有必要跟着一起受罪。所以,为了自己的外甥,这个忙就帮了,老伯爷呢,就恢复名誉,继续做他的伯爷。但知道是郭氏帮了他,他倒是能屈能伸,亲自去见了自己的舅哥们,然后认错道歉。”
“这就和解了?”
“别急,这就是表面和解而已。”岐伯轻笑了一声,“屈家老二的生母呢,嫁给老伯爷三个月不到,人就没了,因为本来就生了病,大夫人因为她死了,让她心里一直都过于不去。所以,也是一病不起,很快就离开人世了。虽然已经没了两位夫人,老伯爷倒是也没见什么伤心的样子,先后又娶了两位夫人,当然,都是门当户对的联姻,可也没持续太久的时间。从大夫人过世到四夫人,前后不超过两年。”
“他……这个命格还真是……”沈茶轻轻摇摇头,“克妻,居然郭氏还要送自家的女儿过来?”
“一来呢,是屈未央需要人看着,那个孩子当时正好是十几岁,最闹腾的时候,需要有亲人管着。老伯爷只知道到处寻欢作乐,压根不管孩子,所以,必须有自己的人才行。二来,就是这个家必须有人作主,必须有个女主人,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握在手里。所以,老夫人就这么嫁入伯府了。你们知道的,郭氏的女儿都很好看的,老伯爷被吸引了,倒还真有那么一两年没出去鬼混。”
“但老夫人是不是一直都记着屈家二爷的生母害死了她的姐姐?”
“对!”岐伯点点头,“虽然逝者已矣,她不能报复屈二爷的生母,可以母债子偿啊。所以,屈二爷在清远伯府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屈二爷的夫人,是被牵连的无妄之灾吗?”
“不是。”岐伯轻轻摇摇头,“老夫人那样做,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屈二的夫人来历不明,且是青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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