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看了看沈忠和的表情,朝着薛瑞天点点头,示意他再加一把火。
薛瑞天收到沈茶的暗示,比划了一个手势,冷冷的哼了一声。
“沈大人,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们危言耸听?还是觉得只要这个人确定是死了,她的事儿、她的身世就会被永远的掩埋,是不会被人抖落出来的?”
“侯爷,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哀悼你曾经自以为是的感情,对吧?你都已经承认自己被算计了,怎么又反复的动摇了?”薛瑞天一挑眉,“你这种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的性格,也不太适合回到柳帅那里了。”
“为什么?”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薛瑞天站起身来,走到了沈忠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你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很严肃的盯着沈忠和,一字一句的说到,“因为你不配!”
“武定侯!”沈忠和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薛瑞天,“别以为你身份高贵,你就胡乱给别人定罪,你凭什么觉得我不配?”
“就凭你刚才的所有的表现,在我、在镇国公、在大将军这里的表现,你就不配!”薛瑞天伸手抓住了沈忠和胸前的衣服,瞪着他问道,“我就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在海上遇到了原本应该死去,但还没有死去、已经变成了你的对手、你的敌人的荟娘,你会怎么做呢?”
“我……我……”
“给你两个选择,你是会杀了她,还是会跟着她一起走,背叛大夏,背叛南境军、背叛陛下和柳帅呢?”
“我……”沈忠和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犹豫,“我会……杀……”
“不,你不会,你会跟着她一起走。”薛瑞天很失望的看着沈忠和,“沈大人,你真的很让我们看不起。”
“我会杀了她,如果她真的如你们所说,是我们的敌人,我肯定会杀了她。”
“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你肯定会跟她一起走的,这也是在这么多人当中,她当初选择你的主要原因。”薛瑞天把人往地上狠狠的一扔,看着沈忠和摔在地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会杀了她,你也不忍心杀了她,因为在你的心里,她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不,我不会。”
“没有什么不会的,你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你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金苗苗托着腮帮子,一脸无奈的看着沈忠和,说道,“虽然你年长,但你见过的人,没有我们多。我们见过很多外族的细作,也见识过很多被外族细作收买的人,他们在知道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是细作的时候,跟你刚刚的反应其实是一样的,有怀疑过,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怀疑。听到别人说这个人很可疑,又再次怀疑,但隔不了多久,又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太相信别人的判断。”她朝着沈忠和一笑,“我说的没错吧,沈大人?这就是刚刚那半个时辰,你整个人内心的想法,对不对?”
“……”沈忠和不得不承认,金苗苗把他看的透透的,这确实是刚才自己内心的全部活动。
“沈大人,虽然你不想承认,但我还是要说,你对荟娘情根深种,你爱她已经胜过了爱你自己、爱你身边的人。”金苗苗朝着沈忠和一摊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有证据的。就在刚刚我们的那些谈话中,你不止一次的提到,她是你最喜欢的人,是你最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而这个人已经去世了。如果这个人死而复生,你会喜极而泣,你会放弃所有,跟她永永远远的生活在一起。”
“我没有,我没有!”沈忠和坐在地上,朝着薛瑞天猛烈的摇头,大声的吼道,“我没有!”
“不,你有,跟你有相同经历的人,也是这样说没有,但我们用他们做过试探,他们都是有的,毫不犹豫的跟着自己做细作的朋友、爱人走了,甚至还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细作。”金苗苗叹了口气,“如果荟娘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会的。”
“我……我不会……”沈忠和茫然的看了看金苗苗,又看了看薛瑞天,“我真的不会。”
“不好意思,沈大人,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刚刚说的所有,一方面是阐述我们所知道的东西,一方面是对沈大人你的试探,而你没有通过我们的考验。”
“试探?考验?为什么?”
“为什么?你想要回南境军,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已经离开边军很久的人,重新回到边军里,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可控的。”沈茶冷笑了一声,冷冰冰地看着沈忠和,“我知道柳帅一直都希望你回去,但是他说了不算,陛下和我们、还有大统领说了才算的。”
“你这些年在西京城接触了什么人,见过了什么人,都是需要经过我们调查的。这是陛下赐予我们的权力,我们要确保边军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对陛下忠诚不二,在他们的心里,陛下和大夏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哪怕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家人对陛下、对大夏有不轨之举,他们都要毫不留情的大义灭亲。而你……”沈昊林轻轻一挑眉,冷冷的说到,“沈大人,你不合格。在你的心里,大夏、陛下都不是第一位的,而你这位来历不明的妾室,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说,这些都是试探我的,也就是说荟娘不是坏人,对不对?”
“不,我们虽然是试探你,但荟娘身上的疑点还是存在的,就像我说的,她满身都是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沈茶轻笑了一声,“沈大人,看你问的这个问题,已经暴露了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不是吗?”
沈忠和被彻底击倒了,他瘫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沈大人,我有个很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你的荟娘,小宝的娘亲,不是我们大夏人,也不是什么以船为家的船商。”
“证据?”沈忠和听到了沈茶的话,突然来了精神,“什么证据?”
“一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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