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林盯着华太师,看他的表情从满不在乎变成了目瞪口呆,最后是一脸的绝望。
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甚至还朝华太师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以他平时的为人和行事,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落井下石,或者说仗势欺人的事,但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华太师触碰了他的逆麟。他可以接受华太师对自己的侮辱,但无法接受华太师亵渎他的父母,无法接受华太师用那样的词语去形容小茶。
沈茶看着自己的兄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她很很久……不,应该是很多年都没见过兄长这么怼人了,上一次已经是大概五年多前,还是在两军对垒的时候,他直接把辽将怼到自我了结了。她看向华太师,也不知道这位的情况会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住。
沈昊林看到沈茶的笑容,长长松了口气,刚才他还有点担心,小茶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感觉到沈昊林放松下来,沈茶朝着他一挑眉,顺便清清嗓子。
“陛下,臣有话要说。”看到宋珏点头,沈茶转向明显越来越紧张、渐渐开始发抖的华太师,“臣以为,父债子偿即可,华尧发配,跟随柳帅出征,若有功,即可将功折罪。但太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臣听闻最近一段时间甚至出现了卧床不起的情况,这样实在不能舟车劳顿,一来是为了太师的安全考虑,二来就是为了柳帅着想。”
“大将军说的对,那应该怎么处置太师?”
“臣以为,不如就让太师在府中静思己过?”沈茶看了一眼宋珏,“每日抄写经文,为亡者祈福?如果臣没记错的话,太后娘娘有很多的经文,应该不介意赠送一部分给太师的,对吧?”
“当然,若太师能做到的话,母后会很高兴的。”宋珏朝着沈茶点点头,“还是大将军体贴周到,这样的处置对太师来说是很好的。”
“陛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就是想让华尧去送死!”华太师怒睁双目,“我跟你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们都冲着我来,不要牵连我儿子!”
“太师,这已经是朕对你的最大仁慈了,你可千万不要得寸进尺。”
宋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虽然平时不怎么摆皇帝的架子,给人感觉很亲和,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华太师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就不要怪他发火了。
“老臣……老臣……不是那个意思,陛下……”看出宋珏是真的恼了,华太师开始慌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陛下,您听老臣解释。”
“解释什么?”宋珏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华太师,“太师,你是不是认为,朕的脾气好,所以就可以瞪鼻子上脸,不把朕放在眼里呢?”
“老臣……老臣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吗?你自称老臣,是想要跟朕强调什么吗?”宋珏冷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承认自己犯下大罪,却仍一口一个老臣,你是真的认罪了,还是敷衍了事呢?”
“老臣……不,罪臣是真的认!”华太师伏在地上,“罪臣……任凭陛下责罚。”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你称呼镇国公和大将军野小子、野丫头,他们二位心胸开阔,不想跟你计较,但朕跟他们不一样,朕是会计较的。太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评论镇国公和大将军的?如果他们如你所说,那么,老国公爷和老国公夫人又是什么?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点!”
“罪臣……罪臣……”之前,华太师是在气头上,所以有点口不择言,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牵扯这一层的关系,被宋珏点破之后,他越发的慌乱,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滑落。“罪臣……言辞不当,向国公爷、大将军赔罪,请二位宽宥。”
“两位怎么说?”宋珏转过身,朝着沈昊林和沈茶使了个眼色。
“陛下,我们想说的已经都说了,既然太师不乐意父债子偿,那么,就跟华尧一起去柳帅那里吧!”沈茶看着华太师,“这样也符合太师的心意,他一直都在担心华尧离开他的身边会遇到意外,既然如此,你们父子同去,相互之间还能有个照应。只是希望柳帅不要嫌弃,万一他觉得你们父子是拖累,要对你们做些什么,那就不是陛下、我们可以说了算的。”
“诶,正好,金大人来了!”看到金苗苗提着个小药箱,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宋珏朝着她招招手,“咱们可以请金大人给太师看看,如果太师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可以跟着柳帅一起走,那就满足他的这个心愿。就算有人说朕不通人情、不体恤老臣,朕也很乐意接受这个批评的。”
“陛下,不可!”
华尧在书房里听了全程,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埋怨他父亲太不识时务,那么大的一个把柄握在人家的手里,人家想要轻拿轻放,他偏偏上赶着去找事,去招惹人家。结果,听到最后,挺好的一个事,非得弄成这个尴尬的样子,非得等陛下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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