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平川的话说完,整个暖厅变得非常安静,没有人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们不是质疑澹台平川所说的真实性,而是觉得很意外,非常的不可思议,他们曾经想过澹台家和黑甲营的势力应该不小,也料到金国和辽国可能会有一些探子,但没想到这个探子的级别居然这么高,连金国最尊贵的家族都被牵涉其中。
一时间,整个暖厅的气氛变得很奇怪,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热闹的感觉,每个人都在盘算着应该问点什么,但无论问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就在这个时候,梅竹带着膳房的仆从进来送上了他们的晚餐,正如沈茶之前吩咐的,看上去就非常的清淡,一点油星儿都没有。
梅竹领着仆从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张小桌案,把准备好的清汤羊肉、白菜炖豆腐、一小碟酱菜,还有一笼小包子放在上面,除此之外,还在沈茶的小桌子上面放了一个药盏。
梅竹领着膳房的人摆放好了之后,向四人行了礼,默默的退了出去。
沈茶看着自己桌上的药盏运气,这是金苗苗特意为她调配的一副新药,据说是有安神的作用。自从进了京之后,她耗神耗得厉害,没有金苗苗的调理,恐怕会饱受失眠的困扰。只是,这药比之前喝的更苦口,每每到了喝药的时候,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总是心生胆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沈茶伸手端起药盏,递到了嘴边,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也没能喝下去。
沈昊林看看沈茶,看看她手里的药盏,轻轻挑挑眉。
“要我帮忙吗?”
沈茶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沈昊林,发现她家兄长脸上的笑容异常的和善,说话的语气也特别的亲切。
“不……不用了。”她轻轻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用客气,我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是啊,是啊,小茶姐姐,我也非常愿意为你效劳的。”
“没有你的事,吃你的饭吧!”
沈茶送了宋其云一个白眼,幸好这个药每天只喝一次,要不然,这一幕每天都会上演三次的。
她再次叹了口气,抬起头,无意间对上了澹台平川的笑脸,顿时感觉到压力更大了,这位比她家兄长表现的更加直白,那意思就是说,如果不老老实实喝药,他不介意亲手灌她。
“我喝,我喝!”
屏住呼吸,沈茶闭上眼睛,一口气将药喝光。难以言说的苦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她不自觉的把整张脸都皱巴成了一团。
“张嘴!”沈昊林看到她这个样子,从旁边的小桌子上面拿了一块蜜饯,丢进了她的嘴里,顺手又拿过那个药盏,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你这段时间是得罪苗苗了?这个味道可真冲。”
“我也在反思这一点,感觉今天的药,比起前几天更加的难以入口。”
宋其云看到这两个人又凑到一起开始说悄悄话,朝着已经喝上羊汤的澹台平川耸耸肩。
“前辈不要自已,习惯就好了,他们经常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感情很好,我们就安心了。”
澹台平川是知道轩辕家和沈家的那个婚约的,订立婚约的当天,他也在场,也是见证人之一,看到这两个娃娃的关系亲厚,他心中也是高兴的。
宋其云不知道澹台平川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这位前辈并不像传说中的无情,也是个对小辈很和善的人。澹台家的人如果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犯了忌讳,相信这位前辈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手。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赐教。”
“你说。”澹台平川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慢慢的嚼着,“是跟薛侯夫人有关?”
“是!”宋其云点点头,拿起一个小包子,咬了一口,“前辈说,那位金国大王子的母亲是黑甲营的探子?”
“算是吧,但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弟弟安排的探子的后人。”看到沈昊林、沈茶停止交谈,把目光投向自己,澹台平川又喝了一口羊汤,说道,“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辽,也没有什么金,但那里也确实不是梁国领地,隶属一个比较彪悍的游牧部落,应该是辽、金的前身。这个游牧部落对梁国一直都很向往,总想着打败梁国,占领梁国的土地,可惜,徒有狼子野心,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过,这也不妨碍我们在那边安排眼线。不仅仅是澹台家在那边有探子,任何一个领兵的大族在那边都安排了眼线。”
“当时您弟弟负责那边的消息来源?”看到澹台平川点点头,宋其云一脸的佩服,“这个探子还挺有本事的,不仅在那边扎了根,还成为了金国的大贵族,家中的女儿还成为了金王的王后。探子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这个话可不敢乱说,其他大族的探子有没有成功,我们一无所知,不能太武断的下定论。”澹台平川摆摆手,“薛侯夫人的外家是我的探子,大王子生母那边是我弟弟的探子,不仅仅是大夏与金之间的对立,也是我与我弟弟之间的宿仇与对立。这两个人无论多么的相爱,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拿起一个包子,慢慢的啃着,“还真是很可惜,这两个人情投意合,也算是郎才女貌,但却没有该有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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