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也好,以身相许也罢,那都是正常的故事走向,你母亲和那个王子之间,没有那么的简单。”晏伯朝着薛瑞天摆摆手,“第一次参加春猎,就被野猪追赶,嫂夫人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当时她的脸色惨白,一直都在出虚汗,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们也被吓到了,老薛派人去通知了嫂夫人家里的人,你的几个舅舅赶过来把人给接走了。”
“家里的女眷被人给救了,最应该做的就是要答谢这个救命恩人。”沈昊林让沈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一挑眉,“这是必须要做的,否则就会被人说成没有教养。”
“没错!”晏伯点点头,“他们家的大哥留下来向金国王子表示了谢意,并邀请他三日之后来家里做客。”
“他答应了?”薛瑞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是应该说,举手之劳、不成敬意之类的话来拒绝吗?”
“自然是答应了,这么好的机会,拒绝的话可就是傻子。再说了,若是不答应,不就没有后边的故事了。”金菁打了个哈欠,半靠在桌子上,“何况,我不太相信他真的是无意间救了伯母,金人、尤其是完颜家的人,一向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他们若是肯做白工的话,那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军师就是军师,一针见血,佩服,佩服!”晏伯拍拍金菁的脑袋,“根据我们后来得到的消息,完颜喜的这位兄长是有备而来的,他被送到西京为质子,目的就是要寻找一个或者几个能被他利用的目标。春猎之前,他在西京已经生活一段时间了,所以,调查了很多西京贵族的底细,你外祖父家……”晏伯看向薛瑞天,“是他相中的目标之一,是最理想的一个。”
“是因为身为外戚,野心不小,而且对目前自己的境况极度不满吗?”沈茶了然的点点头,“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这样的人,因为对自己的境遇很不满意,所以,会产生一些反抗的意识,认为造成自己现在的境遇的原因,是君上的不公。一旦遇到了一些诱惑,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那一方。”沈茶稍稍停顿了一下,“当初,他们会同意做金人的内线,就是因为金人开出的条件满足了他们的野心,在强大的利益驱使之下,亲情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小茶说得不错!”晏伯点点头,“不过,完颜喜的这位兄长,的确是个精明的人,知道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能操之过急,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他应邀去做客,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以及热情的款待。这一点,我们都可以理解,毕竟他是这家的恩人,救了这家最疼爱的小女儿。这一顿饭,据说吃得是宾主尽欢,大家聊得很投缘。尤其是嫂夫人的那几位兄长,似乎并没有把完颜喜的兄长当作金国质子看待,也没有在意他的身份,在这顿饭之后,他们之间的来往变得密切起来。”
“他和几个舅舅的关系密切起来,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薛瑞天不解,“难道是……表面上打着看望母亲的旗号,实际上是跟舅舅们进行谋划吗?”
“并不是,你的顺序搞错了。”晏伯摇摇头,“他放出来的风声是来而无往非礼也,别人请他吃饭,他自然要还礼的,所以,时不时的会带着一些礼物上门,次数不是很频繁,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种。”
“母亲出身名门,他的那些什么礼物怎么会入了母亲的眼?”薛瑞天嫌弃的撇撇嘴,“果然是上不了台面。”
“情人眼里出西施!”金菁朝着薛瑞天挑挑眉,“心上人送的东西,就算是一根小草,也是弥足珍贵的。”
“小菁菁说的没错,按照嫂夫人的话说,看惯了西京这些贵族公子们的颓废样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有担当、又精神的金国王子,自然是能吸引她的目光。不单单是她,皇室的公主、郡主,京中的贵族千金,又有几个能不被吸引呢?看到这位王子,一个个都眼冒绿光的。老薛曾经形容过这些姑娘们的样子,就好像是饿狼见到了猎物似的。”晏伯轻笑了一下,“我觉得这个形容还是非常恰当的,也正是因为这些姑娘的热烈追捧,金国王子虽然是他国质子,但在京中的待遇比其他国家的质子要好得多得多。”
“当时他不选择公主,是因为根本不能从这段关系里面得到好处,不能达到他的目的,对吧?”沈茶看向晏伯,“不仅如此,还有暴露他真实目的的危险,况且,他如果娶一个大夏公主回去,应该彻底与王位无缘了。就像完颜展雄老将军的父亲,娶了辽国宗室女,从此就被隔绝在权力核心之外了。”
“这位金国王子的野心也是大的,他惦记的是他父王的王位,自然不会同意自己的正妻是个大夏公主,否则,他就失去了成为金王的机会。”晏伯叹了口气,“可嫂夫人并不知道这些,她深深的被这个异族的王子给吸引了,她觉得他带来的礼物很符合她的心意,他讲的那些故事都非常的有意思,让她了解到了西京城、大夏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天地。两个人从十天半个月见一次面,慢慢发展到了五六天见一次,最后是隔一天见一次。如果越好见面的日子,金国王子不去,嫂夫人说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了,这一天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天脑子里面想着的、念着的都是这个人。一旦这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只是匆匆忙忙的来看她一眼,跟她说一句话,她都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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