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一夜,外面的炮竹声就没有停止过,沈昊林却睡得非常的安稳,中间一次都没有醒过。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但这么美好的事情,沈昊林也只有在生病、受伤的时候才体验过,这次是人生头一回,年轻的国公爷表示非常的满意。
伸手摸摸身边的床铺,冰冰凉凉的,显然身边的人已经起来了很久了,沈昊林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沈茶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坐在软榻上捧着一本册子,看得津津有味的。
“怎么起得这么早?”沈昊林从穿上下来,趿拉着棉布鞋走到沈茶身边坐下,把她搂在怀里,伸手摸摸她的手,问道,“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兄长起来了?早上好!”早早起来洗漱完就坐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专心致志查东西的沈茶,完全没注意到沈昊林已经醒了,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才反应过来,回身朝着自己兄长笑笑,“我在看父亲留下来的手札,从书架后面的暗格里面找出来的。”
“有什么发现?”沈昊林把自己的下巴颏搁在沈茶的肩膀上,伸手指指她正在看的那一页,问道,“这……这是父亲的手札?这都写的是什么?”
“是父亲写给母亲的情诗,每一首都感人至深呀!”沈茶无奈的摇摇头,把手里的册子放在一边,仰起头看到沈昊林那副无以言表的表情,噗嗤一笑,“兄长这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受了小半个时辰的刺激呢!”她伸手指指小桌上摞着的几本册子,说道,“这几本里面也全是类似的,里面记录的都是父亲对母亲的一往情深。没想到,表面上那么古板、那么无趣的父亲,居然背地里是这个样子,情话说的溜溜的,情诗写的溜溜的,比小天哥的甜言蜜语强太多了。最最重要的是……”沈茶撇撇嘴,“母亲还在下面给他写批注,然后,父亲再赋诗一首予以回应,两个人一来一回的,真的是好有兴致呀。”她轻轻叹口气,“父亲把这些留给我们,难道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呵呵呵呵……”沈昊林被沈茶的这个形容给逗乐了,趴在她的肩膀上笑得是乐不可支。“呵呵呵,这是父亲、母亲的闺房情趣,他们的感情比隔壁的薛伯父和薛伯母还要好呢!原来惠兰大师说过,绝对不和父亲、母亲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他是出家人,受不了那个刺激。”
“大师说的对,我也受不了,那个什么情趣,我也不是很想懂。他们写的这些东西,我都能看得明白,但感觉好肉麻,好可怕!”沈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有什么话好好说出来不行吗?非要这么酸不溜丢的吗?”她往沈昊林的怀里一靠,“兄长,以后也会变成父亲这样?”
“这个嘛……是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沈昊林神秘的一笑,低下头亲亲沈茶,他看看桌子上的那一摞册子,问道,“除了这些情诗什么的,就没有别的内容了?”沈昊林伸手翻翻其他的册子,“父亲的东西……就是这些?后面的库房里没有了吗?”
“没有了,都在这里了。”沈茶摇摇头,“不仅没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父亲在他的手札里面,连我们都没有提及。”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大师和晏伯了。实在不行,我就去问问师父。为了防止师父不高兴,我可以带上三个小师弟,让他们在旁边跟师父撒撒娇,说不定师父就能告诉我们了。”
“你那三个师弟撒娇肯定不行,你撒娇还差不多,你师父最怕的就是你不高兴!”
“我师父怕的是晏伯不高兴才对!在我师父的心里,晏伯才是第一位的!”
“说的对!”沈昊林摸摸沈茶的脑袋,“先别管这些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洗漱,咱们该走了。”
沈茶答应了一声,从软榻上跳下来,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和靴子。
一盏茶的工夫,两个人穿戴整齐,带着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梅林和梅竹出了虎丘,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主院自从老国公爷和老国公夫人过世之后,正门被彻底的封死了,只留了一个旁门,老国公爷和老国公夫人曾经居住的主屋,已经改建成了国公府的祠堂,供奉着沈家历代先祖的灵位,除了沈昊林、沈茶和沈酒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许入内。
每年的正月初一、清明、还有各位先祖的生辰、忌日以及沈昊林感到困惑、陷入难以抉择的困境的时候,都会来到祠堂,跪在祖先的灵位前面,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前一天晚上被沈昊林耳提面命、一定不许迟到的沈酒早早的就站在主院的门口,看到远远走过来的沈昊林和沈茶,小少年很欢快的朝着他们挥了挥爪子,等到沈昊林走到跟前,沈酒一个猛扑,扑到了沈昊林的后背上。
幸好沈昊林早就有所防备,要不然就可能被这个小子给扑倒了。
“大哥,过年好!”沈酒朝着沈茶笑笑,“姐姐,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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