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话说得太多、耗了太多的力气,耗了太多的神,宁王有些气短,有些头晕,赶紧闭上眼睛平复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症状减轻了,才再次睁开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再躺一会儿吧?”代王爷很担心的看着他,“你这个身体啊,幸亏是回来了,继续留在皇陵,怕是更不好过了。”
“都躺了那么多天了,不想躺了,想坐着待一会儿!”宁王轻轻的摇摇头,“我自己都已经习惯了,每年都得折腾一两次,它要是放过我,才应该担忧呢!”
“别胡说了,以后会慢慢变好的。”代王爷甩给他一个白眼,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像又有一点热,还是得请金大人再给你看看,总反复发热,可不是好事。”
“没事,如果真的热起来,不用兄长去叫,金大人都会跑来的。她现在接替太医院,接替卢老来管我了。”
“是吗?”代王爷一挑眉,随即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
“这么兴高采烈的?”宁王不解,看看笑而不语的吴清若,又看看过分开心的代王爷,“我知道她很厉害,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让皇兄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你知道沈家的那个女孩,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对吧?”看到宁王点头,代王继续说道,“而且,她跟你一样,是个爱操心的人,谁说什么都没用,有的时候,陛下拿她也没办法。但唯独她听金大人的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看到宁王又继续摇头,他呲呲牙,露出一个坏笑,“如果小茶不肯吃药,她会捏着小茶的下巴,往她嘴里灌,如果小茶不好好休息、不好好睡觉,她会一直坐在小茶跟前,直到小茶妥协。”
“这么粗暴的吗?”宁王哭笑不得,“那我可真是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听话比较好。”他扯扯嘴角,稍微喘了两口气,“其实,真的不用紧张,我就是看着弱一点,但这个程度是真的要不了我的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用在我的身上最合适不过。我都病了这么多日子了,想要一下子就好起来是不可能的。金大人之前说过,反复几次都是正常的,不必惊慌。”
“那你就别总说话,别总耗神,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请金大人来对付你。”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了算。”宁王被他皇兄的话给逗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别拿这个丫头来吓唬我。”他看看吴清若,“嗯,用清若哥哥吓唬还差不多。”
“你呀,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代王爷叹了口气,“那些事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一个结果的,咱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往前推进了一小步,掀开真相的一角。再说了,你不是很看好这群孩子吗?就放手让他们去折腾吧!”
“放心吧,他们这群孩子都是我们挑选、培养出来的,你也说了,他们比我们的意志要坚定,肯定能超越我们的。而且……”吴清若停了一会儿,“这帮孩子的手段比我们高明,成就一定在我们之上。”
“确实,我们太难了,做什么都受限制,他们要好太多了。而且我们那会儿没有暗影的存在,沈家的那个丫头,是很有想法的。”宁王笑了笑,“只是,他们现在的进度是不是有点慢?既然已经知道了长姐和我的案子是冤枉的,怎么没有下文了?不是应该顺着往下查吗?我们给的线索这么多,他们怎么就……”
“他们也不是不查,只是精力不够、人手不足,况且,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宁王把完颜喜的事略微提了一句,“这是眼下最大的大事,如果成了,至少未来的一百年,边关无忧。”
“完颜喜?”宁王摸摸下巴,“金国人?这个名字以前没听说啊,从哪儿来的?”
“什么哪儿来的?”代王爷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这个完颜喜不就是那位大王子的弟弟吗?当年不就是因为这位小王子的出生,才让那位大王子顺利返回了宜青府?你那位长姐才会整日的以泪洗面?”
“原来是他呀!”宁王一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不是正好嘛,当年我们不是也查到,金人、辽人也掺合了一脚,但不知道是从中获利,还是同样对他们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不管怎么说,可不能只让我们自己探寻真相,他们渔翁得利,对吧?”
“你之前不就是想过要把他们拉进来?”
“嗯!”宁王轻轻点点头,“可惜,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本来长姐跟那位大王子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他耸耸肩,“我们运气太差了,不仅没抓住这个机会,还被人倒打一耙、反咬了一口,不得不放弃长姐,让她送了性命。对了……”他看看代王爷,“年轻的薛侯爷怎么样了?这一次居然没跟着镇国公进京,也是很奇怪,本来我以为可以在京里见到他呢!”
“辽、金现在的情况都不是很稳定,尤其是金,随时随地都可以打起来的,沈家军必须有个主心骨留在边关,小天就是最佳的人选。”代王爷叹了口气,“他不跟着来也挺好的,那个孩子一碰到他母亲的事,就比较容易脑袋热、就很容易激动,不会给予我们多大的帮助,反而可能会帮倒忙、拖后腿的。”
“我听爻佳说,陛下他们打算瞒着薛侯爷,不跟他说,他母亲的案子其实是伪造的,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吴清若补充道,“他们打算彻底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才慢慢露给薛侯爷知道。”
“我赞同他们的做法,小天那个孩子太在乎他母亲的这个案子,万一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事、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全部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而且,我们接下来的安排会不会因为他的行为作出很大的调整、调整之后是会更好,还是变得糟糕了,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
“这个孩子……”宁王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比我还偏激,确实是我们家的孩子。陛下和其云就好得多,毕竟太后娘娘的生母比我母亲要幸运得多,不用受那个蛊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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